“我娘说人不开心的时候就要吃点甜的,这样就不会觉得心里太苦。她老人家有很多大道理,但是这一条经本人验证绝对是至高无上的真理。”白蘅煞有介事的边说边吃。谢景飒忽而反问道:“你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白蘅听得此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双杏眼忽闪着看向对方。谢景飒一双星目熠熠生辉实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那张永远有些过于平静的如谪仙圣人般的脸孔却让人莫名觉得安心。长亭幽静,微微的秋风拂过,便连那平日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儿也息了声。
夜色渐浓,已经过了卯时,山门内人影全无。白蘅晃晃悠悠出了知逾书斋往清风小居而去,却不知身后的那个人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见方才回转身。
“今日又让她钻了空子,少尊主,还有什么法子治治这个妖女。”尧光阴险道。一包金子却换来她后院中吃点心聊天,真是想到便恨不得立刻要了那妖女的性命。
苏沐一直阴冷的脸却在这时莫名的慢慢化开,突而诡笑道:“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妖女虽然手段颇多,但是树大招风有她受的。”尧光不知主子何意,狐疑一刻顺着苏沐所指方向看过去。知逾堂外的竹林边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那是白蘅返回清风小居的必经之路,不必多想自然是有人要寻她的麻烦。
尧光正要询问是何人,苏沐已道:“南堂花氏花馥馥和她的兄长花间醉都是仙门子弟中的佼佼者,花家和百里氏是什么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南堂花氏与涉水岛百里氏乃是世交好友,两家早在十几年前便结了亲家。花馥馥与百里智渊乃是青梅竹马两小侣,两家约定,此番太华山求学之后便预备婚礼。没成想天作之合的一段美满婚姻突然被个妖女破坏,花家此番前来寻仇再正常不过。
太华山上寻仇,那花馥馥倒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这样才好,早点收拾了妖女,自己也好回去交差。为了避嫌,苏沐领着尧光二人匆匆离去。
“妹妹,今日看兄长的!”花间醉按住要起身的妹妹,抽宝剑跳出竹林,黑暗中剑光如银蛇般奔向来人,下手之快用力之猛势必要取人性命的架势。
花馥馥伸手未能拉住对方,赶忙也跟着冲出竹林连声制止道:“兄长你这是为何?”
白蘅早觉出杀气来,只是没想到对方胆子如此大。便是自己今日真的死在他剑下,也不过是一命抵一命,谁又能逃出太华山?琳琅挡住对方宝剑,借月光仔细打量,只见来人方脸细眼白净面庞并非是个歹毒之人。
“我与你何怨何仇,好歹说清楚了再打不迟!”白蘅躲闪至一旁,高声质问道。
花间醉拿定主意今夜一定要杀了白蘅,她竟然敢断了妹妹的好姻缘,身为兄长责无旁贷要替妹妹出这口气。是以不管不顾,又杀上来一剑。
莫非是个疯子?白蘅步步后退,对方步步紧逼,眼见得便要退到山石边。
花馥馥见兄长不肯听劝,也顾不得太多,只能拔剑上前。“白姑娘,我兄长并非有意对你不利,还望你大人大量!”说着一剑重重的拍在兄长手臂上。只听花间醉哀嚎一声,抱手臂连连后退,怒气冲冲不解的的看向妹妹。
方此时白又夕与匡当双双赶到,白淇夕不放心妹妹独自走夜路遣了弟弟来接人,果然所料不虚——夜路有鬼。二人话不多说,齐齐拔剑护在白蘅身旁。白又夕叱问道:“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
花馥馥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出手的及时,若是晚了一刻更加说不清楚。
匡当却是个闲不住的,吆喝道:“小柚子和他们啰嗦什么,这两个我认识,是那做了和尚的百里智渊未过门的婆姨和大舅哥。他们就是来寻仇的,今日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白姐姐以后还得吃亏。”实则心中恨不得出点事,他也好向自家哥哥姐姐邀功。
小哥两亮剑上前,花间醉被打个措手不及,幸亏有花馥馥相护才躲过一招。两人一招不中再出一招,双剑合璧十分默契。
白蘅抱手臂站于一旁看热闹,只见花馥馥只是护着兄长并未有反攻的意思,联想刚才她所说。一时间有点猜不透对方的来意。若是敌人自然如匡当所说给点厉害尝尝,万一她有其他说辞呢?正犹豫间,忽而花馥馥肩上受了匡当一剑,身子紧跟着往后倒去。花间醉忍痛接住妹妹,二人皆有伤在身眼见得没了还手之力,只能坐以待毙。
“住手!”白蘅忙拦住匡当,“多谢匡少主出手相助,只是他二人罪不至死,到此为止吧!”
匡当如愿以偿,收剑归鞘,冲着白又夕得意挑眉一笑。白又夕上前搂住对方肩膀:“有你的,今夜算我白氏欠你一个人情。”匡当捅了捅白又夕肚子,“迟早一家人,说啥客套话。”白又夕一怔,随即满脸绯红,好在夜色遮挡,否则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蘅见花馥馥依在其兄长怀中,面色惨白,倒生出几分怜悯之情来。说到底自己毕竟破坏了人家的姻缘,如今算是扯平吧。冷冷道,“今夜之事我不会再提,还请两位好自为之。”
花馥馥却上前一把拉白蘅裙角不肯撒手,娇容之上惨然浮出一丝无奈,“姑娘且听完我一句话再走。”
白蘅越发惊奇,自己已经放他们一马还想怎的?
夜已深,寒意透骨,花馥馥内外交困猛然一阵抽搐却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浮出淡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