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按照村支书白哈达的意思,撵走跟来的几个人,身强力壮的必须到抗洪一线!此时,只有阿来夫和他一起,等袁振富打完吊瓶送其回家。
阿来夫从在走廊的长条椅上,低着头,眼里含着泪。
特木尔拍了拍阿来夫的肩膀,说:没事儿,你姐夫挂两个吊瓶,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姐夫——他——太苦了——”
话没等说完,阿来夫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
月牙河村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是瞒不过其其格的。其其格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急得就要立马往医院跑。大家都劝她不用去,人没事儿,马上就回来了,她根本不听,大吵大叫。
大家只好拉住其其格,把她强摁到炕边儿坐下。其其格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女儿袁月亮和住在家里的孟静围着她左右,两个小姑娘已经哭得快成泪人儿了。
袁振富终于被特木尔和阿来夫“保驾”带了回来。
此时,老安家院子里、屋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学校老师,也有袁振富教过和正在教着的学生,更有左邻右舍、亲朋好友……
小小的袁野,面部没有表情,刚刚五岁的他仿佛长大了许多。竟然独自一人提前来到村口,向着爸爸回来的方向张望。他特别担心父亲,他也特别想哭,但觉得自己是男子汉了,哭天抹泪的会让人笑话,于是,他就憋着,把小脸儿都憋得通红……
院子里、屋里,都安静极了,大家都不说话。
正在焦急的等待,有一人跑了进来喊了句“回来了”,便又跑了。人们都迎了出去,其其格却坐在那里没有动,乌兰图雅和邻居两位妇女陪着她。
袁振富由阿来夫的搀扶着,在大家的簇拥下进了屋。屁股刚一坐在炕边儿,其其格上去就打了他一拳,嘴里骂道:
“你咋不淹死了呢,省着让我跟着你担心啊?”然后抱着丈夫就痛哭不止。
顿时,袁月亮、袁野和孟静跟着哭了起来。众人纷纷抹眼泪……
…………
大雨在半夜凶猛袭来,瓢泼一般倾泻而下。白哈达、特木尔带人巡护大堤,又有部队战士接到上方紧急命令,准备好沙袋儿来到大堤上……
雨来得急、下得暴,走的也快,后半夜就已是晴空万里了。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月牙河的这次洪峰安全渡过……
百年不遇的洪水,被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人们战胜了。为了保卫家园、保卫田园、保卫即将丰收的成果,月牙河人在村党支部的带领下,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守住了希望……
坚韧不拔,敢于胜利!洪水肆虐之时,抗洪一线的每个人都是英雄!
…………
洪水退去,月牙河逐渐恢复了平静。月牙河畔,蒿草开始结籽、变黄,田地里除了被水冲毁的地块,大都是丰收在望。
阿来夫愁眉苦脸地靠在大树上,目光呆滞。好伙伴李三福坐在他的身旁,同样是两眼失神。两人都不说话,其实都有一肚子的话。
突然,有两只小鸟从树上飞了起来,在两人面前来了个低空俯冲,又迅速提升,双双飞过月牙河。
李三福咧嘴笑了,说:阿来夫,别装了,都要当新郎官儿了,还愁啥?像谁欠你八万吊似的。
“真要有人欠的八万吊就好喽,这个时候一要回来,结婚就不愁钱了。”
李三福叹了口气,突然眼前一亮,说:哎——听说韩黑虎在外面混得不错,挣着钱了,你和他张张嘴呢?
阿来夫头不抬眼不睁地说:你没长脑子吧?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这都四五年了,就算知道,我怎么好意思和他张口?当初,我和他的交情还没有那么深……
李三福点点头,说:要说找他吧——他爸妈肯定知道。但就像你说的,人家有钱也不给借咱,白扯啊。
原来,1994年,韩黑虎带着阿来夫、李三福在红楼市区里干了件极不光彩的事儿,就被人寻仇给盯上了。竟然还报了案,对方门子很硬,开始搜集韩黑虎的种种“劣迹”,扬言要“办”了他。韩黑虎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选择离家出走,外出闯荡。这一走,就是几年无音信。当然,韩大胆儿和童雨婉是知道的,只是不往外说
阿来夫和李三福望着滚滚奔流的月牙河,又一言不发了……
…………
再难再苦,就是砸了老骨头熬油卖,安七十七和莎林娜也要给儿子娶上媳妇!
有情人终成眷属。结束了漫长而波折的恋爱,穷苦的安家终于迎来了一件喜事——
秋收之后,地里的收获变卖出了现金,安家开始为阿来夫张罗结婚了。
阿来夫已是二十三岁了,女方自然就是幸福路村的李春草,她二十四岁。
说到波折,这里面李春草的大哥李秋风在中间进行了“挑拨”,导致李春草在处理一些问题上有些欠妥。用阿来夫的话说:李秋风就是李秋风,一听这名字就有凉意,他在这中间没做啥好豆腐。
好事多磨,等把阿来夫磨得没脾气了,事儿也就敲定下来了。
李春草家人对阿来夫也很了解了,特别是他二哥李冬阳,一直认为这小子是条“汉子”,大加赞扬。又有巧舌如簧的媒人中间撮合,安、李两家的亲事终于能定了下来。
其其格主动提出搬到仓房去住,把自家四口人住的屋腾出来,要给弟弟阿来夫做新房,袁振富没有任何怨言。开始时,安七十七和莎林娜都觉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