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重点讲一讲少年周瑜,想以此激励大家珍惜少年时、努力做好少年事,将来方可成为社会栋梁之材,方可带领家乡人奔上致富路,方可把我们月牙河村建设得更美……”“活字典”格根说得很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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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不在年高啊,这句话用在朴建东身上非常合适。自月牙河开发水田以来,朴氏家族几代人均以种植水稻为生。朴建东父亲去世得早,是叔叔把他拉扯大的,后来,叔叔因为语言方面的优势,有机会去了国外谋生,就再无音信,一直没有回来。
朴建东留在月牙河务农。在生产队时就跟着种植水稻,虽然他年龄很小,却要扛起家庭的重担。他本人特别爱钻研,爱听广播,闲暇时就到村部——过去叫大队部——去借报刊翻阅,认真做着笔记。朴建东当时并不懂得什么是“知识改变命运”,只想着多学些东西,凭本事吃饭,凭本事与贫穷做斗争!
塑料大棚培育水稻秧苗获得成功,白哈达特别兴奋。有人提议说应该宣传宣传,意思是别的村搞出点什么名堂就报纸上有字儿、广播里有声儿,咱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儿,不能装哑巴啊?
白哈达有些犹豫,没有下定决心。一出村部,在大石头前恰好碰到了袁振富,便拉住他把这事儿说了,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袁振富一听也挺高兴,说:白书记,这可是好事儿啊,值得宣传。让全乡——不,应该是全红楼市的人都知道,我们月牙河村有能人啊,能干成大事儿啊。
白哈达拉着袁振富坐在了那块大“神石”上,说:我总觉得这样做的话,别的村书记会说我白哈达臭显摆。你不知道,我们去乡里开会,这帮老家伙互相埋汰起来比过年开联欢会都热闹,舌头根儿下长小竹子——嘴损着呢。
袁振富笑了,说:那你们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了。你说说我,我再说说你,就是痛快痛快嘴儿。说不好听的,狗咬狗一嘴毛,啥便宜都占不着。”
“那就更好办了。说到底,你们之间的互相打击,不是真的,只是大家相互之间开的玩笑,不会往心里去的。既然这样,您还计较别人说啥啊?没必要啊。”
白哈达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是啊,不管彼此之间埋汰得多么狠,损人的言语多么激烈,可是谁都没有急过眼,都觉得是一乐儿。
袁振富:白书记,我觉得吧,咱们把塑料大棚培育水稻秧苗获得成功的事儿值得宣传一下,而且至少有三点好处。
“哪三点?”白哈达抬头看着袁振富。
“第一点,就是提升了我们月牙河村的知名度,好给村里人提提气。二就是给其他村树立了榜样,好的技术成果可以分享,共同进步啊。三一个,如果让上级领导知道后,感了兴趣儿,没准儿会给我们一些特殊的扶持呢……”
“哎呀——振富啊振富,真有你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还纠结着被不被人笑话呢!唉——没文化,想问题都浅啊。”白哈达没等袁振富说完,就抢话了,并且情不自禁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哎哟——”袁振富竟然被白哈达给拍疼了。难怪,自己正侃侃而谈呢,突然被粗壮有力的大手来这么一下,根本没有思想准备。
白哈达面露欠意,轻轻给袁振富揉了揉肩头,说:不好意思,我是太高兴了。干农活儿的手没轻没重,拍疼了吧?
“没事儿。就是——吓我一跳。”袁振富说完嘿嘿一笑。
白哈达:有知识和没知识就是不一样。振富,你这么一分析吧,我的心里老敞亮啦。怎么样,帮人帮到底吧,现请记者咱们不认识门路,怕不好请,你上手给写个东西,然后我送到市里的广播电台去。
这回轮到袁振富面露难色了,说:白书记,我——我没写过这种东西啊,不行吧?
白哈达:那你说,在整个月牙河村如果你写不了,还有谁能写?
袁振富:对了,朴建东自己写不行吗?
“他是有文化,写这个恐怕不行,写个‘大字报’啥的还凑合。”
“他写过‘大字报’啊?”袁振富不解地问。
白哈达赶紧转移话题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振富,我看啊,你就照葫芦画瓢就行,我相信你,村党支部也相信你。
袁振富挠着脑袋不好回绝了,苦笑着。
白哈达趁热打铁地说:再说了,如果“活字典”在村里时还行,他能说会写。可是现在人家已经调到红楼市教师进修学校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就你啦,振富,可别谦虚了。算是帮帮村里吧。
“那——那我就试试吧。”袁振富无法再推辞了,只好勉强应下。
“我相信你能行!另外,有啥需要,尽管说。”
袁振富想了想,说:需要——别的没啥,就是我得和朴建东好好唠唠,人家新闻专业上叫——采访。因为我对情况不太了解,不跟他唠唠没法儿写啊。
白哈达哈哈一笑,猛拍胸脯,说:没问题。我马上就和建东说,让他全力配合。你啊,真是有心计啊,找他真就找对了,就算让我说,有些技术上的事儿我都说不清楚。这件事儿前前后后,都装在建东心里呢。他啊,别看年轻,不简单啊。如果我们月牙河村的孩子们都像他那样上进和要强,日子——那就是另一番模样啦,最起码是家家不愁吃、不愁穿喽,出门走在红楼市区的大街上腰杆儿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