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传来的,果然还是尧贞的声音。
“白云逸,我给你换个地方,没睡就醒醒精神。”
门被推开时,她的话已经说完了,白云逸也淡然的看着门口处了。
“不换。”
“我说换就换,来人,把他搬出去,我现在就去对面开房间。”
白云逸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那些人的动作比她说话的速度还快,已经将他连人带铺盖的给卷起抬着了。
等到了那边的房间,尧贞才是道:“那边人太多太吵,不利于你养病休息,万一谁叫你忙前忙后的去看病,那你又得受累一番了,所以我将你带过来了。”
白云逸躺在床榻上呵呵作笑,说道:“公主啊公主,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这么有趣。”
尧贞挠挠耳朵,有些不理解他说的话:“有趣?这就有趣了?那你的世界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云逸一瞧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是没懂,不禁又笑笑,没再说什么。
尧贞自来喜好武功,虽有识文断字之学,却不甚用心,天赋也平平,白云逸与她初见,是因为一个理解不清楚的词吵了一架认识的,当时的尧贞极是无理,又专横跋扈,说不过,便打伤了白云逸,这孽缘,便是如此结下的,当时白云逸还以为这是哪个门派的大小姐,全然不觉得她有诗书之气,全身都是匪味。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尧贞忽又道。
白云逸怪笑一声,说道:“飞龙过海。”
一听到这四个字,尧贞脸色便不好了,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吵架就是因为这四个字。
尧贞以为的龙,起码得是肉,可店里上来的菜却是素的,尧贞便吵嘴老板了,当时白云逸也在隔壁桌子吃饭,听不下去了,便同她解释,她却觉得是白云逸强词夺理,伙同老板骗她感情,硬生生将白云逸和那老板都打了一顿,后来回了宫里问尧机,才明白飞龙过海指的是船,所以那道菜是一道蛇骨汤,没有肉,只有紫菜。
“吃别的不行吗?非要吃这道。”
“是你问的。”
“好吧。”尧贞有些不情愿的出了门。
她从那以后都没再吃过那道菜,那是她没文化的象征,还当堂和人吵起,若当时叫人知道她是公主,想必现在已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尧贞出去,正好碰见出宫来的大王和夜青喻,两人依旧是手牵着手,仿佛形影不离一般,尧贞是有些嫉妒的,明明夜青喻都只有一只手了,还将唯一的一只手交给大王牵着,若是她,怎么都不会方便的。
“青喻姐姐,你怎么老让南王牵着你的手呀?你都不能摸碰其他的东西了。”尧贞酸道。
夜青喻笑了笑,没什么能解释的,大王却道:“她有孤,不需要其他的。”
尧贞瞬间感觉自己白问了,大王这一句话,胜过多少恩爱的举动,她默默的转开了。
“你去哪?”夜青喻问道。
“我去给白云逸买吃的。”
夜青喻和大王看着她是跑着去的,跑出了这条街道,似乎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看到尧贞的样子,真是羡慕。”夜青喻久久停留原地并没有动。
虽然她戴着惟帽,可是她没有想要继续走,大王便也没有硬拉扯,都是她走,他才走。
“你羡慕她什么?”大王问道。
夜青喻婉惜一笑:“羡慕她可以明目张胆的爱一个人。”
“可是被明目张胆爱着的人,不是更幸运吗?”
大王想说她可以不那么拼命的爱他,他拼命给予就好。
夜青喻也明白大王的意思,可是她还是觉得遗憾,身后是对九鼎天的信仰,身前是给她偏爱的大王,她两边都爱,可却不能偏爱,即便再多几个九年,应该也是遗憾的吧。
为不让大王看出她的忧伤情绪,她没再看那已经消失影子的街头,继续走道:“如果可以,我也想要阿荀做一做那个幸运的人呢。”
大王只是笑笑:“你对我的关心和依赖,就是我最大的幸运,没必要以命偏爱,那份担子太重,由我来挑便好。”
“嗯,那我也为你跑街走巷买吃的,我知道我做出来的很难吃的。”
“没有很难吃,会进步的。”大王安慰道。
两人很快走进了医倌,刚进外堂,有坐着有躺着的,伤口皆已包扎好,只是人数有些多,夜青喻认识的只有那几个暗卫,索性都还能躺在这里,而不是棺材里。
为此,夜青喻朝着他们所有人鞠躬道:“多谢诸位仁义相助,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零零散散的传来声音。
大王也表示道:“诸位都费心了,孤已经命人准备抚恤金了,诸位好好养伤。”
“谢大王。”能动的都纷纷作揖谢恩赏了。
夜青喻又同大王继续往里边走,偏房是穆剑庭躺歇的地方,再往里头,是红月躺歇的院子。
夜青喻提议:“我先进去看红月,一会儿出来穆大哥这里和你汇合。”
“好,去吧。”
两人分别而去,大王进去穆剑庭的屋子时,穆剑庭还在睡着未醒。
夜青喻去红月那屋子时,红月依旧在睡着,呼吸声很均匀,旁边的御医也在打盹。
夜青喻轻步走到御医跟前,悄悄唤醒御医,带到了屋子外。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