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的时间,紧赶慢赶的,那些马可不会恢复得这般快的,只怕是要违命耽搁了。
“谢大王成全。”一线生机也是生机。
夜青喻与沅齐一同去了马厩场,哈羽堂也请旨跟了去,若能商谈补救措施,也好过被重惩。
三人心怀要事,面无谈笑之好,却也闲扯了一路。很快便到了马厩场,可悲剧却伸手难盖。
数百个马棚,上万匹战马,没一匹是抬着头的,一双双眼睛,极痛苦的睁着,像是死不瞑目,满地的白色沫子和血,流淌一片。
看护马匹的小斯一排排跪过来,连哭带嚎的:“大人,请赐奴才们死罪!这些马……都,都死了!”
三人目色皆惊,不过哈羽堂的神色更甚吃惊,手指颤抖的指着这些倒地不起的马:“刚,刚才不是这样的,兽医呢?”
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他不偏不倚的瞧中了躺马身侧一样囫睁着眼睛,嘴边溢着鲜血的兽医。
“兽医们试药,都莫名其妙的倒地气绝了。”小斯回答。
细一瞧,还真躺了好几个兽医,皆是死不瞑目之状。
夜青喻满眼的不可置信,自己下的毒不该是这样的呀?除了会让马匹染病一般懒惰无力,并无其他症状的呀?
她纵身跃到马厩之内,用指腹裹了地上的血到鼻子处嗅了嗅,没觉有什么异样,是她下的毒没错呀!
“有什么发现吗?”沅齐不知何时蹲到了跟前。
夜青喻回头,看着他蹲在血地上,不由深看了他一眼,他不是一向洁癖很重吗?
夜青喻摇头,起了身往回走,看着夜青喻一脸的凝重表情,哈羽堂上前问道:“听闻夜姑娘毒术了得,可查出是什么毒?”
她当然不能说是她自己下的毒,可也没查出是其他什么毒呀!现下马都死了,连兽医都死了。
眼前这场景,就如同她在端朝被冤枉时一样,明明只是不至死的小毒,第二天便传出贞国使者被毒杀,密件被盗的消息,而一切的矛头,皆指向她夜青喻,因为她是奉李尚书大人的命去毒晕贞国使者偷盗书信的,称是皇上给她夜家将功补过的机会,以后贞国若计较,便是她夜家在前抵挡着,皇上后头护着。
可她下了毒后却什么都没偷到,最后的结果,便是李尚书自戕,而皇上撇得干净,夜家将她这个私生女踢出家门,她的逃命之旅就是这样开始的,一切与那场下毒有关的人,要么撇得干净,要么死得绝,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可这阴谋为何要针对她呢?
这两场毒分明就是同一人所为?到底是谁呢?
“夜姑娘!夜姑娘!”哈羽堂已经唤她唤得都急躁了。
夜青喻回神,只见哈羽堂与沅齐都在盯着她,似乎都在等着她一起商量办法。
夜青喻瞧着眼前这番状况,藏是藏不住了,既然原先是大王下的暗令,便还是回去找大王如实禀报,她就不信自己还能再被诬陷一回!
“回去与大王如实禀报。”
如实禀报,对于沅齐与哈羽堂来说那可是毁族的后果,可眼下,一匹马都不剩了,连兽医都死了,是不可能藏得住的,除了如实禀报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沅齐权衡了一番,还是认同了夜青喻的想法,哈羽堂也只得如此了。
夜青喻还想着给这些马解毒,以此与哈羽堂谈交易,解自己身上的食蛊,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将她刚搭的戏台毁得稀烂。
半盏茶的时间刚刚到,三人却空空而至,原本同大王禀报之词都已想好在嘴边,来到席上却不见大王身影,只葛玳与几位长老坐在席上。
“我父王呢?”沅齐慌问。
葛玳起身道:“你父王突然出席,什么也没交代。”
“那可派人去找了?”夜青喻急问。
葛玳迟缓了一下,摇了下头:“没有。大王席间离开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便没让人去找。”
夜青喻有些慌了,有些不该有的猜测在她的脑海里一点点编织,虽然她没有任何证据。
葛玳瞧着他们身后空,还不知马厩场的事,便开口疑道:“怎么去了两趟一匹马都没有跟来?”
问题又转到了痛处,沅齐正想回答,哈羽堂却道:“此事一言难尽,还是等大王来了再说吧。”
听罢,夜青喻突然跑开了,她一定得找到大王,要个说法。
她对这里不熟悉,一头乱撞,见人便问见着大王没。
就这么问了一路,终于找到了去往河边的大王,只是去到时,站在河边的还有慕容若和盛泽!
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大王很快便瞧见了她,见她在此,不禁拧眉道:“夜青喻你不是去牵马了吗?怎么找到这来了?”
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是真不知道上万匹马都惨遭毒杀了。
夜青喻向前走近,盛泽却扬剑直指于她:“夜青喻,你快解了我们将军身上的毒!”像仇视敌人一般,盛泽哪里把她当将军夫人了。
慕容若杵着盛泽虚站着,脸上煞白,一双眼睛却是坚定的望着她,维护道:“不得无礼!”
夜青喻也不知该走向谁,立在了离两人都一样近的交点位置,她一是想私下质问大王下毒的任务,二又不想被慕容若纠缠,且看盛泽那气势,哪里是待她良善的,权衡之下,她果断往大王那边走去。
大王面上平静,看她的眼神里却诸多诡笑,还没走近,他便开口:“看来你的夫君是要同孤抢人了,不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