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教的人被天城派的人以办丧为由隔挡在了门外,并称夜青喻已出天城派大门。
因皇室与武林七俊向来都是进水不犯河水的,所以无影教的人没有硬闯,只是回去禀报了大王抉择。
奈何大王也不在王城,竟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也罢,再去天城派寻要人吧。
夜青喻醒来,屋内已是昏黄的亮光,摇曳着身姿的油灯在桌上孤独的迎着风,桌上只摆放了一把铜剑。
看着这雅致的木屋,倒不像无影教的做派,屋内除了一应生活用品,便只有几本书,简陋得很。
夜青喻警觉的撑坐起身,门外刚好走进来一男人,见她起的艰难,连忙上前去搀扶:“你才上完药,别乱动。”
男人似乎很紧张他,可她却认出了他的脸,推开了他:“你想干什么?”
很明显,夜青喻对他防心很重,这个冷眼旁观门下弟子对自己大开杀戒的男人,她对他满满的仇恨,就像仇视那八个侮辱了瑢玑的男人一样。
“原来所谓名门正派的天城派竟是如此险恶之派,枉为武林七俊之首。”
夜青喻忍着身上的痛,半分都不想靠近他,奈何手里空无一物,离着桌子上的那炳剑又远。
“我不会杀你,你放心。”丘道和酝酿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废话。
他不杀夜青喻,夜青喻都要灭他满门!无数把剑无情的挥向她,身上痛得麻木,这样的恨,她毕生难忘。
夜青喻挪开身子,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手上还包扎着白布,她暴怒,扑上前掐住了丘道和的脖子:“我身上的衣服谁给我换的?又是谁给我包扎的?”
丘道和冷静的坐着,明明他只要抬手给她一掌便能将她击倒在地,可他没有,只静静的看着她冷傲愤怒的眼睛,看着看着,竟忽略了她还在对自己发怒,竟鬼使神差的:“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夜青喻瞧着他莫名其妙的,说出这话,不像个好东西!夜青喻松开了他的脖子,却被他圈固住了腰,她看他的眼睛装满了恶欲,当即愤得火急。
可转念一想,自己身负重伤,强打肯定是要输的,若要活命,眼下之际便是智取。
思过之后,她强忍怒火笑言:“我有一疑问,为何你派中人未曾见过我却都识得我这张脸,对我敌意颇大?”
“你不必知道,以后都不会对你有敌意了。”丘道和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观摩一件艺术品。
夜青喻不解他之言,手指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丘道和忽将她欺压身下,捏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擅长玩毒,所以在给你清理伤口的时候顺便将你指甲里的毒也清理干净了,你现在除了一身的伤,身上什么也没有。”
夜青喻气恼,身上被他压得生疼,她再淡定不下来,脸色一下发了白,眉头一皱,厌烦的推起他来。
边骂:“掌门好歹立名武林,如此欺负一个女人,就不怕被天下人指责吗!”
丘道和见她挣扎得厉害,包裹着手的白布都溢出了血来,心下一软,竟真的起身离开了。
夜青喻气虚力竭,在床上疼得苦不堪言,冒了一身的冷汗,丘道和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竟是烫的,方才竟忽略了她身体也是烫的。
赶忙抽身去给她打凉水,夜青喻瞧见他离开,愣是忍痛起了身,摸了他桌子上的剑,跌跌撞撞的出了屋门。
她走路控制着脚步声,唯恐惊到丘道和,便是发了烧,她也极力保持着清醒,想着如何逃跑,逃命之人便是如此,时刻都要警惕。
漆黑的寒夜里,她没方向的一通胡走,身上除了一炳剑什么都没有。
她走了很长很长的夜,倒在了漆黑的孤寂里。从刀剑下爬出来,又从恶人的欺辱下逃过,躺在凄凉的大路上,她满心期待来救她的人竟是大王,他即便不是太阳,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因为他对她的引导,从未让她不入心过。
再一次醒来,她终于是躺在了床榻之上,若不是梦,她应该是得救了吧,只是不知被谁而救。
她仔细扫视屋顶,棕黄的圆木,似乎有些眼熟,屋内简陋清贫,桌上油灯孤芯……
她惊神起身,又倒了回去,身上疼痛遍袭全身,到底是挨了不少的刀剑,好在没有刺骨穿肉的。
“知道疼就不要乱跑,找你真是辛苦。”丘道和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粥走了进来。
夜青喻脸色顿黑,奈何自己连坐起都困难,两手空空也无一能与其对抗,只能狠着脸硬躺在这床上。
丘道和坐到床边,一手端粥,一手扶她起来,她本便不想躺着,索性就借着他的力起来了。
丘道和滔起一勺粥吹了吹放到她嘴边,她直接迈开了头去,不是不饿,只是不想吃他的粥,唯恐他在里头下药放毒,毕竟不是什么好人。
“饿着肚子伤可不会好。”丘道和劝道。
夜青喻依旧迈着头,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反正说什么都是废话,无济于事。
丘道和似乎对她这个态度有些不悦,放弃喂食了:“不吃也行,饿了你自然会吃。”
他将粥往桌上一放,拿了一本书,坐在桌边便不动了,看得无比认真。
夜青喻瞄了他一眼,默默的往床下爬,才爬到床边,便闻他道:“要想手脚上的伤早些好,就安分些,不要爬来动去的。”
夜青喻抬头看他,他依旧是垂头握卷而立,看得那么认真居然还能知道自己是怎么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