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是满意她的:“夜姑娘不妨相告,在下实在想得知你的答案。”先斩后奏,才又抬杯禀大王,“万望大王准许。夜姑娘今夜的莽撞,多是因着我,若她解惑于我,还望大王让她功过相抵。”
尧机亲自求情开口,大王想不容都不行,当即,坐中一向雅静少言的姜慧公主开了口:“春风十里皆有闻,笛声又当多少里而不得闻?父王,女儿也好奇这句话的答案,想必大家都不知答案吧?不妨让夜姑娘一解惑由。”
有了这女儿的推波助澜,大王再下那台阶,也是合情合理,便应允了。
夜青喻随即肃起脸,一本正经的清了下嗓子,后道:“这答案啊,是一首诗,指的是一女子。”
她继而言:
来雁胡影捎,
暖日浮光暮。
片珠方霜华,
鲜霞欲长蕊。
这首诗一出来,众人皆去猜论是哪位女子,便是几位公主,也热议起来,想着夜青喻是端朝人,便将端朝名女都搬出来对比了一番。
唯有那侧首座的尧机笑容焕亮,似心里有数了。上座的大王,只盯了夜青喻一眼,便喝起酒来,面上仍旧是不辨喜怒,一口饮罢,倒直接拆解起她的诗来了:“你说的是昌国的唐皇之妃玉氏吧。”这首诗描绘的是一脸颊画梅花的梅花妆女子,这妆容的发明者便是唐皇之妃。
几位公主诧异望来,怎么可能是昌国百年前的女子呢!
尧机未作诧异,显然诗一出他便猜到了。夜青喻笑回:“大王天资卓越,果然一猜便中。”
听到她这么的回答,几位公主又议论纷纷,其中一位性子急躁的陌凌公主开了口:“那玉贤妃虽是个宠冠六宫的妃子,却出身贫寒的,与答案有什么牵扯?”
夜青喻又回:“我且问这位公主,玉贤妃身上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陌凌回答:“自然是天生口不能言。是个哑巴。”
“那公主可知她如何与唐皇交流?”
陌凌浅思一二,回答:“唐皇怜她爱她,何须交流。”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附耳深听,在夜青喻的牵引下,还都好奇起了这两位百年前的帝妃。
夜青喻一面踱步一面自信侃侃其言:“玉贤妃虽不能言,却精懂乐理,与唐皇初见,便是受笛声所引,据说唐皇循着笛声寻遍了整个都城都没找到吹笛之人,后来玉贤妃用木琴弹了首一样的曲子,唐皇隔着几道宫墙便飞奔而去,见了玉贤妃,几番追问,玉贤妃都未承认,可唐皇却只认她,认她弹的那首曲子,直到那位玉贤妃被陷害入冷宫,病垂之际又吹了笛子,吹了那首曲子,给唐皇办差的小太监路过听了一耳朵,回去与唐皇随口一提,唐皇便不顾朝会,起身奔波而去,却还是未能听得那首心心念念的笛音,可唐皇却因这可闻不可亲见的笛音宠了玉贤妃数十年。其间,玉贤妃每每想念唐皇,便吹上一曲,让宫人去传与唐皇,而当唐皇赶至,她便掐断笛音,远闻不如近听,唐皇就这么期待着,赶着,直到临死,才得近听玉贤妃跟前吹笛。”
“想不到你这侍女懂的还挺多,可这又与答案有什么关系?”陌凌又问。
其实夜青喻说到这里,大家都心明了许多,偏偏她陌凌公主慧根不及。
尧机亲自给她解疑:“夜姑娘所说的意思便是:千里觅佳音,好曲心中留。”
“没错,心中有佳音,便是长久不断,走哪都如耳闻。所以二皇子这趟来,怕是得空手而回了。”
夜青喻一个答案的解说,直截了当的说白了几位公主与尧机的缘分,几位公主可不服气了。
尤其是陌凌公主:“我们又不是唐皇与玉贤妃,自然不需要靠乐音牵住二皇子的心,夜姑娘你未免太自作聪明了吧!二皇子中意谁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陌凌。”一直默看表演的大王突然怒了一声,呵住陌凌坐下去后,他又与尧机拾杯抿笑,“让二皇子见笑了,孤这窝里女子一个个的平日少有教导,所思所想都过于简单,日后二皇子再来,可莫要再跟她们几个开这等玩笑了。”
“父王我们……”
陌凌很不服气自己的父王如此说姐妹几个都不聪明,正想辩论一番,跟旁的姜慧公主却拉住了她,小声与她嘀咕:“二姐姐快坐下,再说可要惹恼父王了。”
姜慧是明白大王所言何意的,陌凌却只肯咬着大王的那打击之言过不去,碍于尧机在场,她只得端着公主之尊忍了下去。
尧机抬杯也与大王一敬:“多谢大王这几日的款待。大王果是心明智高的君王,身边又有能人,尧机可不敢再妄想其他,今夜便离,不再叨扰几位公主。”一饮而尽。
一场晚宴,夜青喻成功添恨陌凌,却得了大王赏眼。
“钟忠,传旨下去,穆剑庭与沅齐可以出来了。”
夜青喻就站在跟前,对于大王这道旨意,她显不大意外,她更是知道大王宴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生过气,不过是配合她演戏罢,不过这场配合,倒另她有些意外,上场前,她其实也没有多大把握,直到大王怒而不差人赶她,她便笃定了自己没事,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
“大王如何知道我上场是为了拆穿二皇子心思的?”似乎对于尧机是借由求亲来打探国情这一点,都是心知肚明的。
大王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嘴角邪魅一斜:“你猜。”
大王坐回御案,打开折子看了起来,又是不喜不怒的,什么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