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看过之后,一直摇头。
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的到底惹到了什么人,竟然被人用棍棒打到如此地步!
看她这全身上下的伤,触目惊心,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很多地方皮肉之下还渗出血来。
而她的小腹被人踢了好几脚,幸好没伤到骨头。
谁这么恶毒?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
这等伤势,非得躺在床上,养上一两个月才能好。
太医忙活了大半夜,才把她身上的伤口处理好。
缠绷带的缠绷带,缠纱布的缠纱布,整个人被一大块白布包裹着,都看不出她本来的样子。
其实田盼烟知道,就身上的这点伤势,她一碗空间泉水喝下去,照样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她不想这样。
好不容易缠好了绷裹着的粽子躺在床上,眼瞧着精神好了些。
徐氏早就吩咐下人熬了一碗小米粥,得到田盼烟一醒过来,就开始喂她小米粥。
田盼烟看着娘亲,先是从碗里舀了一小手,然后在嘴里吹了吹,觉得温度合适了,再把这一小勺粥送到自己嘴里。
那种体贴的模样,她从未见过。
她从来没有得不到过这样一种爱;从来不知道,被人疼爱,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渐渐意识到,原来真的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徐氏一边喂她小米粥,一边絮絮叨叨的问她:“盼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什么委屈,跟爹娘说来。
你爹啊,他现在已经做了大官,如果你受了委屈,陈家政,大官可以不当,也必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你说说看,是不是那个太子殿下欺负了你?
他是不是又找别的女人成亲去了?”
实在是上回田盼烟跑出去,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伤痕累累的样子,那时,那个意府的小公子,把真相告诉了他们,他们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件事。
联想到上次的事情,徐氏就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太子殿下。
真想劝女儿离开这个人渣,可是女儿又对她一心一意的,这该如何是好呢?
徐氏问她话,然后停下来等了好一会儿,却一直不见女儿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看见女儿好像一直在傻乐,一直在看着自己笑。
徐氏笑了笑问她:“怎么了盼儿?怎么一直盯着娘亲看?娘亲脸上难道有饭粒吗?”
田盼烟还是不答话。
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真好啊。
有人疼,被人喂着小米粥的感觉,真好啊。
这暖暖的小米粥,一直暖到心田上。
只是这小米粥熬得也太少了吧,这个碗也太小了吧?
怎么感觉好像只吃了两三口,一下子就要吃完了。
要是这碗小米粥吃完了,那娘亲是不是又要走出去了,是不是又要忙她的事情去了?
想着,田盼烟做了一个她从前一直都不会做的动作,同时说了一句她从前一直都不会说的话。
她像个小屁孩一样,伸出双手求抱抱,嘴里还喊着:“娘,我疼!”
徐氏愣了一下,她正要把手中的碗,交给下人端下去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女儿这样一句话。
女孩子撒娇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让她震惊的是,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如同丈夫一样顶天立地的女儿,竟然会对她撒娇?竟然会对她喊疼?
徐氏只是怔了一会儿,动作慢了半拍,但是她这个动作看在田盼烟眼里,却让她一度伤透了心。
果然啊。
自己不是娘的亲生女儿,就连一个抱抱都是奢侈。
她想起以前妹妹病在床上的时候,娘亲每天都抱着她,给她按摩,给她说各种各样的小故事,从来都不嫌烦,只一心一意地盼着妹妹赶紧醒过来。
那才是真正的母女亲情啊!
是不是自己终其一生,都再也不能体会到这种亲情了呢?
她又想了想,自己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被区别对待一些也是正常的。
她缓缓地放下了求抱抱的双手,就好像秋天的落叶,从树上缓缓地掉下来,一样不舍。
脑袋被人打了,现在还在东想西想,沉浸在悲伤之中。
脑袋疼得要爆炸。
她那双充满期待的双手放下之后,就再也不再奢求了。
眼神也渐渐变得灰暗起来,这个家,自己还是融不进去,终究只是个外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拥抱朝着她扑了过来。
田盼烟一时间愣住了,还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徐氏就像安慰她妹妹一样,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她说:“盼儿,别怕,娘在呢。”
别怕!
终于有人对她说‘别怕’了。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终于有人疼爱她,终于也有人怜惜她了!
就因为娘亲“别怕”这两个字,她趴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终于得到宣泄!
就好像是一个充满了水的水缸,突然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满缸的水,都哗啦啦地从里面流了出来。
田盼烟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温柔地拍着自己的背,就像所有的母亲,拍着她大哭的宝宝一样。
终于,自己也有一次机会去做别人的宝宝。
“娘!”她一边大哭,一边紧紧地抱着母亲的腰身,生怕自己一个没反应过来,母亲就不见了。
其实她现在身上浑身是伤,这种两个人紧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