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谬赞了,敢问姑娘芳名?”
文丝娆后退几步,与裴乔拉开一段距离,这才抬眸温笑,“小女名唤文丝娆,是顾学士的表侄女,不知公子是……”
裴乔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懂得和外男保持距离,此女子当真是知书达理,他眼中赞意越胜,微微拱手:“本殿下是当今皇帝的皇长子,裴乔。”
文丝娆微微张口,面露惊讶,连忙福了福身子,“原来是大皇子,刚刚是娆儿失礼了,还望大皇子不要责怪。”
裴乔走近,抬手将她扶起,垂眸间看到了她脚边的竹篮,里面堆了许多的花瓣。
“文姑娘这是在……”
文丝娆俯身提起竹篮,脖颈修长,锁骨精致恰恰露出。
裴乔的眼睛眯了眯,便立刻转开。
文丝娆单手提篮,道:“昨晚吹了一夜秋风,花园里芙蓉和菊花的花瓣被吹落许多,闲来无事,便捡了一些。”
裴乔心中起了兴趣,“不少小姐喜欢折花插瓶,没想到文小姐却爱怜这些落花。”
文丝娆抬眸,一双眼睛对上了裴乔的视线,笑道:“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小女便想着与其这些花瓣被侍女清扫,倒不如自己将这些花瓣捡起埋入土中,也算是一桩雅事。”
裴乔望着面前女子,见她头上落了一片花瓣,鬼使神差的抬起手。
文丝娆似受惊般躲开,双颊绯红,低头福了福身子,小声道:“小女还要回去伺候姨祖母喝药,小女告退。”
说完,转身略带慌张的入了假山林,消失不见。
裴乔依旧是抬手姿势,缓过神来,面前佳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轻声道:“姨祖母,顾老夫人么……”
跑进假山后的文丝娆并没有走,而是藏身于假山,听了许久没有动静后,这才探出头来,款款走出。
见四处无人,将竹篮里的花瓣随手倒在路上。
花瓣随风而起,铺满了石子弯路。
文丝娆看着裴乔走的方向,得逞一笑。
大皇子脾性温润沉稳,比起洒脱的六皇子来说简直强了千倍万倍,而且这可是皇长子,比起尚在读书的六皇子,大皇子明显更有可能继承大统!
若是嫁了大皇子,她何愁处处低人一等。
谁不得恭敬的叫她一声皇子妃。
文丝娆将发髻上的花瓣取下,又走到芙蓉花前折了几支,回去插瓶。
直到听见远处有丫鬟的笑声传来,这才赶快离开。
小丫鬟们拿着扫把,正因清扫完花园而轻笑说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们一拥而上,发现刚刚清扫过的地方无缘无故多了许多花瓣,铺了满地,飘散零落。
“这……这是谁干的,我们又要从新打扫了!”
有丫鬟安慰道:“算了算了,我们快些扫吧,否则就没晚饭吃了。”
丫鬟们怨声载道,却也动作极快的清扫着。
不远处的石子小路上,假山遮掩,花丛高密,隐约有一海棠色的身影,同芙蓉花旁,一时令人分辨不出。
“小姐,咱们要去告诉老夫人吗?”
顾初月那一双杏眸恍若寒潭,她原本是午觉睡醒要去给祖母请安,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看了这么一场画本子般的初遇。
虽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能看着画面想个大概。
她微勾丹唇,想到了祖母说的那番话。
——“这人啊,一旦做了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的美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简直是一语中的。
顾初月转身走回路上,叮嘱道:“刚刚发生的事千万不可同任何人提起。”
珍珠应下:“是。”
顾初月从荷包里拿出一枚果子,放在鼻下轻嗅。
老爹心太软,不发生点什么让他长长记性,不定要将菡萏堂纵容成什么样,将来惹出更大的事端。
她将果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寿辉堂内,老夫人已经醒了,斜靠在炕榻上,下首站着一位身着外府规制侍女服的丫鬟。
老夫人面带笑容,“好了,我知晓了,你且先回去。”
“是,奴婢告退。”
芳姑给她塞了一块银锞子,丫鬟欢喜的退了出去。
走到寿辉堂门口时,顾初月正好迎面走来,见一位眼生的丫鬟同自己行礼;瓜袷峭飧的丫鬟,朝她点了点头。
芳姑从小厨房出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是一碗冰糖雪梨羹蒸栗粉糕,瞧见那熟悉的身影,笑道:“就知道大小姐会来,老奴将吃食都给备好了。”
顾初月甜笑着过去,“芳姑真是太了解我啦!”
随着芳姑进去,见祖母手捧佛书,她规矩的行礼:“祖母安好。”
老夫人掀起丹凤眸,拍了拍身边的软垫,顾初月立刻扑了过去。
“祖母,我来给您读吧,长时间看佛经很伤眼睛的。”
老夫人却放下佛书,将自己娇软的孙女搂进怀里,笑道:“今日你言姨祖母派人来说,穆先生已经到都城了,现住在言国公府,明日我带你和芳菲过去拜访,仔细算来,你也许久没去言国公府拜访了。”
顾初月仰头:“穆先生?哪个穆先生呀?”
老夫人捏着孙女的小脸,“自是教文章典籍的先生,女儿家虽不说一定要博学古今,却也不能只着眼于女红这些针线活,穆先生早年游离四方,见识广阔,晚年教书育人,手里头不知出了多少状元郎,你跟着过去听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