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推给她,笑得志在必得:“说来,你家菲儿同我们宋国公府也是有缘分,她与倾城是闺中好姐妹,初月又同我们家那混小子相熟。”
“仔细想想,他们这几个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咱们两家又是故交,况且,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给菲儿的,如何不能收?”
“这……”
王氏总觉着这话不大对劲,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对面宋老夫人又是满面和善,实在不像是有所图之人。
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收下。
外面天色已晚,两位老夫人起身准备回府。
王氏跟着送到大门处,眼看着上了马车,这才准备送母亲回寿辉堂。
走在花园小路上,老夫人瞧王氏气色不好,随口道:“菲儿受伤,一进腊月,离过年便不远了,若是忙不过来,可让初月过去帮帮你,孩子大了,不能总是娇惯着,也要学会放手让她们锻炼一二,否则日后嫁到夫家,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王氏唇角的笑意随着宋老夫人的离去变淡。
一瞧,更是有几分僵滞的意思。
只是还没来得及应下,就听老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道:“罢了罢了,初月染了风寒,手也生了冻疮,如何拿笔?年底事情繁多,还是你亲自处理,最让人放心。”
王氏:“……是。”
上一句还说姑娘家不能太过娇惯,这一句就将娇惯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还美名其曰是相信她的能力。
将老夫人送回寿辉堂,顾初月便被老夫人留下用晚膳。
王氏出屋时,顾初月美名其曰送送婵姨,追了出去,“婵姨,等等。”
王氏转身,见顾初月单独追了出来,心里“噔”的一声,以为她是要秋后算账。
哪知,顾初月只问:“婵姨想为二妹妹报仇吗?”
王氏微愣,没想到她开口便是这句话。
她缓缓道:“婵姨若是想,便听我一言,若是日后任何人问起文丝娆的出身,莫要说是文姨娘哥哥的孙女,菲儿坠落山坡的真相也莫要告诉爹爹。”
王氏不知其中原由,“文丝娆推菲儿一事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却是不好指认,可为何在外人面前将她与菡萏堂摘干净?”
枝头香雪随风飘,腊梅朵朵开。
顾初月莞尔一笑,眸色清冷,她出来的急,未披斗篷,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玉铃仙玉环禁步,叮当作响。
她半句一顿,“捧的越高,摔的越惨。”
高?
一个农女怎么捧才算高,还是说……
王氏面色微微波动,“难道,文丝娆当真和大皇子……”
后半句话王氏梗在喉咙里,像是根鱼刺似的,卡得她难受。
顾初月认真道:“如婵姨所想。”
王氏向后退了两步,低声呢喃:“这……老爷千方百计不想让咱们家姑娘和宫里头那几位沾上边,偏的她要主动贴上去,这不是要断咱们学士府的路吗,再者,大皇子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一个农女,不过是相貌出众了些,不过是识得几个字。
可,都城哪家大户权贵、豪门权绅家的姑娘不是如此?
更何况有家世加持。
那么多贵女,怎么就偏偏选了文丝娆?
顾初月可没忘记在普陀寺王氏是如何是非不分胡搅蛮缠。
不过,现在解决文丝娆为首要。
家务事要关起门来解决,只有外人才要在门口打。
她哂笑:“这就是人家的本事了,婵姨只需记住我说的便好。”
王氏只觉得大祸临头,一路被常妈妈扶回了藏玉阁。
双眸无神,身形不稳,只坐了圆凳边缘,手臂缓慢搭在大理石面的圆桌上。
哪知根本没搭牢,堪堪用力一滑,上半身歪仰,差点摔到桌子底下。
可把常妈妈给吓了一跳,连连将夫人扶好。
王氏这才回神,抬手便摔了一整套青花瓷茶盏。
心中有火,“老爷如此费力保全学士府,岂能容她暗中捣鬼?真真是将白眼狼请进了家门,送不出去了。”
常妈妈立刻让进来收拾的丫鬟出去,在旁道:“夫人宽心,有老夫人坐镇,有大小姐想着法子,那菡萏堂的两位,翻不起大风浪来。”
王氏猛然侧过身,“我如何不心急,初月婚事已定,言家老夫人如此喜爱她,恨不得将小公爷配给她才好,可我的菲儿呢,安家仲庭有一身好武艺,在都城守卫军是如鱼得水,升为正统领指日可待。”
“三年守孝期,你知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故,现在又凭空冒出个青梅竹马,文丝娆自己不知检点和外男随意勾搭也便罢了,偏住在咱们家,普陀寺后山私会,这是被菲儿撞见了,若是别个呢?我学士府的百年清誉,岂不是全毁了!”
常妈妈软声劝道:“夫人忘了,您不是已为菡萏堂那位说了一门好亲事吗?您只需快些劝服老爷,将祸害嫁出去便可。”
王氏恍然:“是是,我竟把翰林巷王员外的长子给忘了。”
她拍着心口,有几分侥幸道:“幸亏母亲当初明智,不像老爷一般被哄昏了头,没答应将文丝娆写入顾家宗谱。”
“现在将人嫁出去,便是彻彻底底泼出去的水,一个姨娘家的亲戚罢了,连宗谱都上不得的,老爷上有嫡母,这可不算正经亲戚。”
“夫人这样想就对了。”常妈妈递上龙井茶。
王氏接过,这才觉得心中焦虑渐少,“是啊,老爷的正头亲戚只有学士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