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闻一恶劣的伸手,捏住她的鼻尖。
顾初月无法呼吸,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下意识的抬头,轻轻吻了下少年的下颌。
又乖乖巧巧的蹭了蹭少年的胸膛,撒娇的呢喃着,“好一一……”
言闻一挑眉,松开了手。
不禁失笑,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机灵。
到底奔波几日,他搂着小姑娘,安稳入眠。
天上的乌云又被吹散。
屋外,金戈复还坐在明月苑的矮墙上。
两人一身黑衣,手边放着好几壶酒。
不见月色时,根本没人能注意到这还有人在。
金戈散漫的晃悠着腿,拎起一壶酒仰头便灌了几口,“要不是眼看着主子来了学士府,我还以为是回阁里,和他们一起过节去了。”
军机阁里的死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若是节日当天没有执行任务,都是聚在一起过节。
什么中秋腊八除夕……都是如此。
今年,皓月更是主动揽起了操持阁里兄弟过节的活儿。
复还看着旁边人一壶壶的喝酒,就知道他又想家了。
可惜,他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以前没有家,现在,军机阁便是家。
他未沾一滴酒,“主子对顾大小姐如何,你不清楚?”
金戈:“那阁里的兄弟们岂不是很失望,我以为今日主子要赶回都城时为了回阁里和兄弟们过节,还特地先松了信回去。”
“每年都没有聚齐过,少一个不算什么。”
况且,失望?
那些阁里兄弟要是知道主子不去,不定会有兴奋。
没了顾忌也就没了拘谨。
但是操持者失不失望,就不一定了。
翌日。
珍珠一大早便勤快的来敲门:“小姐,起床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明瓦,透过槅扇,光影寥落。
顾初月不知何时被换上了睡袍,翻身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发现没人,这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进来吧。”
珍珠端着铜盆进来放到架子上,将早已准备好的红枣桂圆茶递到小姐手边。
顾初月浅浅抿了口润了润喉咙,便移开了。
她看了眼漏壶,便又闭上了眼睛,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这才什么时辰啊,珍珠你怎么来这早啊!”
“奴婢的好小姐哟。”珍珠连忙招呼着簌簌进来,将小姐拉起。
“奴婢今儿一大早去洗衣房时路过菡萏堂,见鸣翠扶着文姨娘又往大书房的方向去了。”
顾初月头一歪,就要找枕头,“去就去呗,不去才不对劲儿,文姨娘要是不去哭个三五回,都不是她的性格。”
珍珠连忙拉住小姐的胳膊,“小姐,但是今天还是请安的日子啊!”
她身子斜靠在引枕上,嘟囔道:“坏珍珠,我算着日子呢啊,今儿可不是请安的日子,你撒谎……”
珍珠忙道:“小姐莫不是忘了,过节之后第一日,按照规矩来是要去寿辉堂请安的,今儿老爷休沐,还是要一起过去的!”
顾初月一听,立刻坐了起来。
她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对哦,还有这一茬,我都睡糊涂了,今儿还要去请安呢。”
“就是,小姐,咱们快准备吧。”
顾初月翻身下榻,简单的梳洗后便开始用膳。
今早的蟹粉小笼包格外好吃,她已经吃了一整盘,就在要向虾饺下筷子时,阿离走了进来。
她沾着辣醋,把虾饺往嘴里一塞,“咋啦?”
阿离一脸兴奋:“果然如小姐所料,表小姐真的还没被找到!现在文姨娘正在大书房那儿哭呢,可是凄惨,就连路过都能听得到。”
她又喝了口蘑菇肉糜粥,将虾饺咽下去后,这才道:“张家不走个几天,张慧儿也不敢将文丝娆放出来,祖母那边呢?”
“寿辉堂那边没什么动静,文姨娘先前派人过去请,想着把老夫人请到正厅去,哪知被芳姑三言两语便堵了回去,可是解气,文姨娘见寿辉堂行不通,这才又跑去找老爷。”
顾初月拿起锦帕点了点唇角,“文姨娘是个聪明的,这种事情不牢牢扒住自己的靠山怎么好?”
阿离赞叹小姐料事如神。
用过早膳,顾初月这才不徐不疾的去了寿辉堂。
一路上摸摸这,瞧瞧那儿,随手捧了一把雪,放在唇边吹着玩。
还折了几支含苞待放的腊梅,用胭脂色的帕子系成了一小捧,抱在怀里。
穿过小路时,就听远处传来梳洗的嘈杂音。
王氏和顾芳菲迎面而来。
顾初月主动上前,简单的点了点头,“婵姨安好。”
王氏笑道:“都是自家人,便不用这么多礼数了。”
她笑道:“规矩便是规矩,不可更改。”
一阵寒暄后,她做好奇状:“咦?爹爹昨晚不是歇在菡萏堂了吗?今日是休沐,也是必须要去请安的日子,怎不见爹爹和婵姨一起过来?”
王氏苦笑几声,没有说话。
但顾芳菲实在忍不了了,皱眉的哼了声:“还不是文姨娘,爹爹一大早便说先,到了时间再去寿辉堂,便过去了,哪知没多久,文姨娘便哭哭啼啼的去了菡萏堂找爹爹,爹爹不再又拉着娘亲说,不过也是没有个结果。便又去了大书房。”
顾初月嘲讽道:“果不其然,又去找自己的靠山去了。”
“但是爹爹也总是信不是?”顾芳菲皱眉道。
眼看着附近清扫浆洗的丫鬟越来越多,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