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一听立刻又开始查看小姐的首饰有没有丢的,直到将整个梳妆台整理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丢了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突然想到了小姐之前放在柜子里的东珠,赶快跑了过去,将放东珠的匣子捧了出来。
顾初月忍不住咂舌哂笑,她自己都忘了,柜子里还有这么一匣子东珠。
就她这记性,怪不得会被贼惦记上……
珍珠埋头一颗一颗的数着,数的极快,来回数了三遍都没数错。
“小姐,少了一颗。”珍珠急道。
顾初月其实并不在乎这些零散的珍珠还有水粉,但是居然有人敢偷到她头上。
“真是我脾气太好了,人人都想来踩一脚?”
珍珠愧疚道:“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管教不当,这才让她们钻了空子。”
顾初月拉着珍珠的手笑道:“那是她们手脚不干净,跟你有什么关系?好了,这件事就先作罢,去给祖母请安要紧。”
珍珠有些不甘:“那小姐就不查了吗?”
顾初月轻笑一声,略带冷意:“查,当然要查,不杀鸡儆猴,今日是偷东珠,明日就敢把我卖了。”
“那小姐要怎么查啊?”
顾初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根翡翠玉兰花簪,轻轻插进了发髻中,檀口轻启:“引蛇出洞,看她是一人作案还是团队作案。”
珍珠有一点不太懂,但是小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现在先给小姐梳妆比较重要。
顾初月屋中凌乱,她临出门前,将曾经放在小匣子里赏玩的金瓜子拿了出来,往梳妆台上一倒,便出屋了。
珍珠记得这盒金瓜子一共有多少颗。
秋季落叶乃是常景,何况明月苑里有一棵被移植过来的百年老槐树。
这叶子落的更是满天飞,现下几乎所有的丫鬟都在院子里扫落叶做清理。
顾初月站在院子中间,叫来了簌簌,她故意提高音量:“簌簌啊,我好几日都没出屋了,屋子里乱的很,我刚刚还打翻了不少东西,现在我要去给祖母请安,在我回来之前,你叫人把屋子打扫干净,听见了吗?”
簌簌被这音量震住了,旁边的小丫鬟也止不住的往这边投眼神,她连忙道:“奴婢知道了。”
顾初月一走,簌簌就赶紧安排几个平日里老实的,自己跟着阿离也进去赶紧收拾。
只是阿离还没进去,就被一身着姜黄色素裙的丫鬟拉住了胳膊:“好姐姐,我手里的伙计干完了,要不也跟着进去收拾吧,还能快些。”
阿离看她长得一副老实样便点了点头,没多看她,赶紧进屋叮嘱训道:“动作轻柔些,碰坏了东西就等着挨罚吧。”
那丫鬟眼神一亮,跟在阿离身后进去了。
…………
寿辉堂这个时候依旧香烟缭绕,只是那味道闻着舒服,不呛眼睛,待久了连衣角都能沾上味道。
顾初月站在屋外,顺着炕榻临窗飘来的味道就知道,祖母没有睡着。
芳姑眼尖,出来迎她时就发现,平日里素面朝天的小姐点了红妆,觉得有些稀奇。
可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就能看到那一双水杏眸下厚重的乌青,顿时哎呦哎呦起来:“这天可怜见儿的,才跟着夫人学了几日管家啊,怎就成这副模样了,老奴看了都不落忍,一会老夫人看了还不得心疼死。”
顾初月无奈的抿着唇角,问道:“哎……祖母最近精神怎么样?”
芳姑没有瞒着:“老夫人最近倦意少了些,只是躁意浓了点,前几日老爷来也被说了几句。”
顾初月一想到她那个板着脸的爹被训,就觉得好笑,只是幸灾乐祸之余,她伸着头往屋里头探了探,又有些害怕:“那祖母一会儿不会也训我吧……”
芳姑捂唇直笑:“老夫人疼小姐都来不及呢!”
“都在外面杵着做什么?”
一道略带躁意的威严声音传了出来,顾初月浑身一抖。
刚想揉揉脸让自己提起些精神,就被芳姑抓住了手:“小姐现在点了红妆,若是这两下揉了过去,必定要成花猫脸。”
顾初月这才讪讪的放下手,她都忘了自己现在不是素颜,幸好没揉,要不她这脸都得成调色盘,不定也要跟她那个爹一样挨训。
“祖母安好。”她乖巧的福了福身子。
老夫人半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低沉沉的“嗯”了一声。
顾初月朝着芳姑那边眨了眨眼睛,祖母真的好暴躁哦!
她小心的绞着手指坐到了老夫人对面的位置,隔着一张小矮几撑着脸,“祖母,过几日又到给普陀寺捐赠香火钱的日子了,我想亲自过去,给祖母祈福,还有怡静姐姐和……”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祖母,小心的继续道:“安姨祖母。”
果然,一提到这四个字老夫人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随即叹了口气,“去吧。”
顾初月之后也没再说话,只是双手托着粉腮,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陪在祖母身边,安安静静的,收了平日里的张扬肆意,反而像是只兔子一样,乖巧的不得了。
老夫人闭着眼睛,没过一会儿,眉头舒展,连呼吸声都很均匀。
顾初月知道,祖母这是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的收回衣袖下了炕榻,连走路都是弓着腰踮着脚尖。
屋里,顾初月一走,半靠在榻上的老夫人就睁开了眼睛,望着窗户外略显消瘦的身影,便知道她这孙女最近几日辛苦了。
“芳姑,把我的郡主服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