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精力充沛,吃完蜜饯果子又依依向顾初月介绍自己的新玩具、新朋友、还有漂亮的家具,两个人玩儿得不亦乐乎。
屋子里烧了地龙,暖和得很,广白吃了许多的零嘴儿,加上刚刚太过兴奋了,这么忽然变得安静,一坐下便是不停地打哈欠,没一会儿,便靠在圈椅上昏昏欲睡。
顾初月就坐在一旁,看着小孩子安静乖巧的睡姿,没忍住上去戳了戳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小嘴儿湿漉漉的微微嘟着,越来越像年画上的送福宝宝了。
只是圈椅上到底空间有限,她怕小白一翻身便掉下去,便弯腰准备把他抱到榻上安心睡。
珍珠一看,及时道:“小姐手上还有伤,让奴婢来吧,奴婢力气也大些。”
说完,便把广白抱到了榻上,细心的给他盖好了被子。
直起腰时,珍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小胖墩儿真是越来越重了,以后来见他呀,都得叫着簌簌阿离才好。”
顾初月轻声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走吧,去外面透透气,小孩子睡觉轻,免得咱们说话把他吵醒了。”
“是。”
说着,两人便退出了侧殿,关上了红木槅扇门。
永乐宫并非大宫,离御花园中心遥远,离皇上的寝宫和凤仪宫也有些距离,但贵在安静,银装素裹间唯独一树红梅立于庭院中,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那棵红梅漂亮吧?是娘娘在怀七皇子时亲手种下的,当年还枯过一次,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这样的大树。”
顾初月回眸。
素儿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笑道:“顾大小姐,您的衣裳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只是上面的茶渍还没有消退,回府后可能要好好请洗一番。”
顾初月点头,“多谢。”
“顾大小姐客气了,衣物还在熏笼上呢,在等您去摸摸干的程度,不然奴婢也不敢冒然拿下来。”
“好。”
“这边请。”
素儿引着顾初月又回到了内殿。
彩铜双耳炉上插着线香,被安放到了殿中的一处角落,许是放得偏,袅袅生烟却不觉得浓郁刺鼻,任凭其弥漫在这殿内,散着淡淡的清香。
安妃瞧见来人,笑道:“太医院开的安神香罢了,顾大小姐若是不喜欢,本宫便叫人熄了也无妨,本就燃了许久,也没什么作用。”
顾初月走了过去,福了福身子,“这香和臣女祖母屋中燃的线香如出一辙,臣女闻了只觉得亲切呢。”
“那便好,诶?怎么不见小白?”
“他呀,早就睡着了呢。”
这时,珍珠过来道:“小姐,只有衣领处还有些湿意,别处都已经干了。”
安妃招手,“衣领而已,干的也快,顾大小姐若是不嫌弃,便在这坐一坐,等一等,很快便好了。”
顾初月连忙道:“臣女怎么会嫌弃呢,只是怕打扰娘娘休息,要是这样,臣女的罪过可就大了。”
素儿叹道:“顾大小姐就别客气了,娘娘就是因为睡不着才点这安神香的,小姐不如留下,一来等衣裳,二来还能陪娘娘说说话。”
顾初月在凤仪宫的时候也有听说,这七皇子好似是摔伤了,小小年纪命运多舛,想来,安妃娘娘便是在为这忧心。
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瞧着外面的天色,衣服没干,也没有听到消息传来。
还不到离开的时候。
她便应下了,“那就叨扰娘娘了。”
安妃长叹了口气,“这宫里冷清惯了,顾大小姐愿意坐一坐,何来叨扰一说。”
“娘娘今日帮了臣女这么一个大忙,反而还这么客气,不如,娘娘便直接叫臣女初月吧,顾大小姐、顾大小姐的叫着,臣女听着实在是于心不安。”
安妃笑了笑,“好,初月,你也别站着了,快坐吧。”
素儿搬来一把圈椅。
她缓缓落座,在这样的场合,腰身已经习惯性的挺直,手臂端放在小腹前。
安妃见她礼数周全,不由捂唇一笑,继续摆弄着桌上的针线。
两人也不说话,直到慢慢传来摆弄布料的声音。
顾初月就这么坐着,两人也不说话,她也没什么事情做,消息没传来前,或是衣服没干前,难不成就这么大眼看着别人绣衣服?
桌上虽然摆着糕点,但是她刚刚已经被广白塞饱了,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
而桌上的盖碗茶她刚刚也看了,是她最讨厌的荷叶茶……
就这么干坐着,实在是尴尬。
安妃见她也不动,便放下了针,微微蹙眉,“可是糕点和茶水不合心?”
顾初月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也不怕娘娘笑话,臣女刚刚被小白拉出去,同他吃了不少零嘴儿,这会子哪里还吃得进?”
安妃上下打量着她,“初月看起来如此苗条,不像是好吃之人,没想到和小白一个心性。”
听她这么一说,顾初月的脸更红了。
但总算是找到了话匣子,不至于一直尴尬着,她主动开口,“不瞒娘娘说,臣女惯喜欢吃那些蜜饯果子,可吃了这么多,却没有吃到过像今日这么香甜特殊的。”
安妃也有些好奇,手上针线却不停,“哦?是什么果子,竟能得初月这般赞叹?看来,御膳房的手艺又精进了。”
她浅浅一笑,也有些回味,“不是御膳房做的果子,听小白说,是刚刚那位名叫素儿的宫女做的,臣女吃过许多的柿饼,却都比不过今日吃到的这份。”
安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