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顾青绍将她的动作收入眼中,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走了半年,这个家,当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人,亦是如此。
女子的音调忽然落下,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女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阡陌……啊,好哥哥你再快一点……”
隔着一道墙,都听得如此清晰。
各种隐晦不堪的词汇都冒了出来。
嘉贵妃听着声音耳熟,心思忽然一转,摆在面上的怒意忽然成了绵绵如针的笑意,肆意地听着那道声音,回眸,不远处的红色宫灯都在昭告着今日是何等佳节。
嘉贵妃也不将责怪挂在嘴边了,而是惊呼道:“皇后娘娘,这可该如何是好?”
那些夫人也面色沉重,开始议论纷纷,“到底是何人,竟然这么大胆?”
若是妃嫔,便是给皇上带了绿帽子。
若是宫女,同样是死罪难逃。
殷皇后皱眉看着不远处的破宫院,“南统领,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南容与正色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已经派人去禀告皇上了。”
这样意味深长的话,再一次告诉众人,里面的人并非普通嫔妃宫女,而是位重要的人,重要到要惊动在金銮殿议事的皇上来定夺。
嘉贵妃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呵道:“放肆!皇后娘娘主理六宫,难道还不能处理一个秽乱后宫的宫女不成?南统领,你这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啊。”
“微臣不敢。”
嘉贵妃依依不饶:“皇后娘娘主理后宫,那这后宫自然是皇后娘娘做主,有什么事情,是皇后娘娘不能处理还要去劳烦皇上亲自出面的?不敢?既然不敢,南统领为何不将人抓起来交给皇后娘娘审问?”
嘉贵妃字字珠玑,看似句句在维护殷皇后的威严,实则是借着殷皇后的名头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殷皇后并未拆穿这样的小把戏,而是顺势扬起下颌,冷声道:“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在这样的好日子秽乱后宫!来人,把里面的那对狗男女给本宫押下去,待宫宴之后,本宫要亲自审问,以儆效尤。”
青檀朝着身后的太监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刻冲上前,却被御林军一一拦了下来。
嘉贵妃哼笑道:“呦,这南统领是想抗旨不尊吗?皇上的命令是命令,皇后娘娘的,便不是吗?”
南容与面露为难,“娘娘,微臣恕难从——”
“阡陌,阡儿,再用力一些,啊……”
“快……你若是伺候的好,本宫就去找父皇,让他准本宫把你养在芙蓉殿,再快一些……”
“那里……”
女子一声声媚音传了出来,沙哑撩人到极致,伴随着男人痛快的低吼声,无一不在告诉众人,他们是在做什么运动,又是何等的激烈。
而女子口中的一些话,更是惊呆众人。
本宫……
父皇……
芙蓉殿?!
这些从那女子口中得知的词汇,无一不在告诉众人自己的身份是何。
在宫里能自称本宫的,只有妃嫔和公主,而芙蓉殿地处位置极佳,住着的,也并非是哪位娘娘,而是皇上最宠爱的二公主裴锦。
人群之中,有人惊呼:“里面的人,莫不是二公主?”
裴氏嫌恶地移开了视线,让容嬷嬷捂住了面色微红却依旧在看戏的言可辛的耳朵。
言可辛一转头,发现只有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没有低头捂耳朵,悻悻地笑了笑。
裴氏头疼,“你啊……”
殷皇后面不改色,迅速下令:“污言秽语成何体统?来人,快快进去将人堵了嘴捆起来!”
南容与这次,没有让人阻拦。
嘉贵妃一想到裴锦的丑行会暴露在众人面前,众人将会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无人再瞧得上她时,心里便一阵畅快,幸灾乐祸道:“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公然败坏皇家颜面。”
因顶着这样一张脸,便敢几次三番挑衅皇上的底线,她倒要看看,皇上这次,还怎么包庇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殷皇后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看什么?先将人押下去,待宫宴之后再行发落。”
嘉贵妃挑着细眉,“皇后说得是,这要是不押下去让人瞧见丝毫,皇室更加颜面无存啊。”
“嘉贵妃明白便好,南统领,人,本宫就交给你了,事情若要声张出去,本宫唯你是问。”
南容与低头,杏眸中暗潮翻涌,沉声道:“微臣遵命。”
殷皇后点点头,转身看着众位夫人:“这戏听得多了,耳边竟生出了幻音,让众位夫人见笑了,说到底也是牡丹亭伶人的嗓子好,竟到了余音绕耳的地步,不知众位夫人,可有同样的感受?”
这话一出口,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些夫人们纷纷道:
“娘娘不管各方面,都造诣极高,臣妇等人都只顾着观赏梅花了,可没听到什么声音。”
“呵呵,臣妇倒是听见了,到底还是宫里的伶人出色,臣妇刚刚耳边只听到了琴音,其他竟什么都没听到,真是稀奇。”
“这彩梅园景色真是不错,看的臣妇都出神了……”
……
这样的话不绝于耳。
顾初月挽住了顾芳菲的手臂,俏生生地眨了眨眼睛,“瞧,众位夫人都觉得这梅园堪称美景呢。”
顾芳菲刚要开口,忽然由远处传来一阵的脚步声,踩在地上的薄冰霜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密集。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