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乔脸上微僵,“赐婚,是父皇亲口下的旨,本皇子自要遵旨,难道,你想让本皇子抗旨不尊不成?”
“我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表姐现在情绪实在是不稳定,一回来府便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谁叫门也不开,这不,连出来拜年,都想了理由推脱,祖母也不知她是怎么回事,只好安抚几句,先出来拜年,一路上不知念叨了表姐多少次,可是担心的紧。”
说着,顾初月担心地咬唇,“我实在是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冒险的的事情,大皇子,你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对不对?”
裴乔眯了眯眼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初月缓缓叹了口气,“表姐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伤心的不得了,我这做妹妹的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冒然来追大皇子,还望大皇子不要怪罪,我只想问一句话,大皇子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表姐,只一句话,我回去也能和表姐有个交代。”
“你说什么?”裴乔往前走了一步,“是娆儿让你过来找我的?”
她惊慌地瞪大眼睛,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直视裴乔的眼睛,不断后退,“大、大皇子在说什么呢,表姐不知道我来找你的,是我自己为表姐鸣不平,这才、这才……还望大皇子不要误会。”
裴乔一眼便看出了她是在说谎,“顾初月,本皇子最讨厌别人撒谎,你最好跟本皇子说实话。”
顾初月低头,看着自己绣鞋上的东珠,“大皇子,真的是我一意孤行来找你谈这件事情的,和表姐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错怪小姐。”
见她不敢抬头的样子,裴乔更加认定她是在撒谎,所以才这般心虚。
顾初月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扬唇一笑,却又迅速落了下来,适时道:“大皇子,你若是对表姐当真有情义,便在明日午后来学士府同她面对面讲清楚,免得她日夜思慕不停,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表姐是那样单纯的一个人,你怎能负了她?”
说完,顾初月转身便走。
珍珠却叹了口气,匆匆说了一句话,便转身跟了过去。
裴乔眯了眯眼睛,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
那丫鬟刚刚说:“明日是个大好的日子,老爷会宣布一件大好的事情,关乎表小姐认祖归宗的终身大事,大皇子明日若是过来,定会喜上加喜。”
裴乔细细地回想这丫鬟说的话,“认祖归宗,终身大事,喜事……”
他轻喃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暗潮翻涌,沉声道:“回宫,回宫!”
“是。”
另一边,顾初月她们也没有走远,而是躲到了云鹤轩的门后,悄mī_mī探头观察着外面的动向,见裴乔带着一行人离开,这才直起腰身走了出来。
珍珠看着那队人慢慢消失不见,不解道:“小姐刚刚为何表现的如此可怜?奴婢瞧着跟快哭了似的。”
顾初月顺手从珍珠的荷包里掏出了一颗果子,“显得我和文丝娆关系好呗,文丝娆不是喜欢当小白花吗?那我就只能也走小白花儿的路喽,让她无路可走,露出真面目,看她还怎么装相。”
“那小姐,为何要让奴婢说那段话?还那样匆匆,要不是奴婢在来的路上练了好几遍,奴婢根本说不清楚,哎呦,在大皇子面前撒谎,奴婢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又掏了一颗扔进嘴里,“裴乔和文丝娆都把对方当成了大鱼,听了不少漂亮话,谁不想早早看看结果,验收合格,才好开始下一步不是?”
珍珠有点糊涂,“那小姐怎么确定明日大皇子会来?”
她转身,往正屋方向走着,“皇室有个毛病,最让人不喜,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啊?”
她淡淡勾唇,“多疑,疑心重,大皇子未把文丝娆,只当成了文丝娆,所以万事只有亲眼所见,他才会相信,况且,她也怕文丝娆会做出什么事情,坏了他的名声,明日若来,还可以安抚安抚文丝娆的情绪,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啊。”
最后一个音落,也走到了云鹤轩正屋的门口,丫鬟自两侧掀开帘栊,“顾大小姐请。”
顾初月进了正屋,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屋中温暖如春,老人家在交谈着,不知说到了什么,相视一笑氛围融洽,她心中一片安宁,习惯地伸出左手去盘子里抓松子,另一边侧头和二妹妹说话。
只是她这次抓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抓到,一转头,发现盘子里是空空如也,倒是一旁,堆了一小堆儿的松子壳。
她了然,定是大魔王越剥越熟练,然后把松子都给她剥了。
她喜滋滋地伸出了手,“呐,给我吧。”
言闻一阴沉地看了她一眼,视线缓缓落在她伸出的掌心上,白里透粉,软软嫩嫩却也不失纤细。
少年的眼底,冰霜席卷。
顾初月的手指微蜷,犹豫地收回了手,小心道:“一一,你咋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不过出去了一刻钟,也就一刻钟,怎么就这样了?
言闻一并未理会她,而是淡漠地移开了视线,在她的视线下缓缓张开了手,里面是一小撮褐色的齑粉。
“???”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像是……
“是松子。”
顾初月回过头,就听顾芳菲又道:“是松子。”
“什么?”
顾芳菲将自己另一侧的松子端起,放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轻声道:“刚刚不知这闻一表哥是怎么了,吃了不少的松子不说,还将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