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也乖巧的回了一个甜笑,一双杏眸亮晶晶的。
明艳可爱的小模样让言老夫人越看越欢喜。
只是,她还没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静,就看到安泰大步流星的朝着正厅方向走来。
言老夫人侧眸看着地上的玉姨娘,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像是断了腿脚一般瘫坐在地上。
好戏,现在刚刚开始。
就见安泰越走越近,看到正厅门口坐着个看不清面容的疯婆子,嫌弃的绕路走了进来。
两位老夫人堂上高坐,一身华服,安泰直接抱拳道:“不知两位老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安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
就见言老夫人翻着手中的锦册,沉声道:“你母亲去世了。”
安泰一脸了然,毫不意外,面色上丝毫没有作为儿子该有的痛心,只是象征性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初月不禁皱眉。
这安泰还真是个实打实的白眼狼,还是白眼狼中的狼王。
见他如此态度,言老夫人脸上疏离的笑容瞬间消失。
“今早。”言老夫人回答的平静。
安泰面容镇定,反而一双浑浊的眼睛越发迷离,他随意招呼道:“老夫人,我昨夜在军营整理军务,实在劳累,若紫啊,替爹爹好好招待两位老夫人。”
顾初月端起茶盏,轻飘飘道:“呵呵,安将军听了一夜小曲儿还要赶着上早朝,也是劳累的紧呢。”
“你!”
他虎目一瞪,奈何被顾初月给说中了,折腾了一夜的安泰现在是筋疲力尽,转身就要走。
坐在圈椅上的安仲庭是个直性子,他心中怒不可遏,像是发泄般,一拳锤在了手边的茶盏上,碎片茶汤四处溅落,低吼:“祖母已经去世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安泰一手捂着腰,转身骂道:“不孝子,我是你老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安仲逸按住了大哥蠢蠢欲动的手臂,“父亲日日以身作则,我们自然是耳濡目染。”
话语之间满是讽刺。
安泰大怒:“不孝子,有种你再说一次!”
安仲庭隐忍未发,双拳紧攥嘎吱作响。
撑腰的回来了,安若紫的腰也直了,下巴高扬,跟刚刚的模样简直是大相庭径,在一旁不怕事大的娇呼:“呀!大哥你拳头怎么攥这么紧,难不成是要打爹爹呀?”
安泰一听,视线瞬间落到了安仲庭披着袖甲的铁拳上,极为自信道:“他敢?”
一旁的顾初月简直是大开眼界,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
大表哥不敢吗?
若不是旁边二表哥死死的按着他,安泰现在就算有十张脸也不够他打的。
安泰早年虽带兵打仗立下赫赫功劳,可自从纳了玉姨娘后是日日纸醉金迷,也不晨练了,十几年过去,仅剩的一些童子功的底子也被他给消磨殆尽。
现在双眼浑浊,面色青黄,脚步虚浮,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耕耘过度伤了元气,若是脱了一身武官朝服、练兵布甲,看起来就跟那街头卖肉的屠户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安泰,恐怕连刚进营的新兵都打不过。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身为父亲的威严吗?
简直可笑!
言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翻着手中锦册。
安泰理着朝服,见儿子不敢顶撞他,越发觉得自己在将军府的威望日渐上升。
只是动了几下却觉得腰疼,昨夜听曲听到半夜,又和玉姨娘在戏园子吃酒,临快上朝了才回府,几乎一夜没怎么睡觉,现在是越发觉得困倦。
安泰随意的一招手,一边打哈欠一边道:“紫儿,好好招待老夫人她们啊。”
说着就要走。
顾老夫人冷笑一声,刚要发作,就见从厅外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婆子,进槛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直接扑在了安泰身上。
安泰身体虚的不行,哪经得起一个婆子浑身的重量,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他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不忘补了一脚,怒骂:“狗奴才,没长眼睛啊!”
婆子“哎呦”一声滚在地上,安泰大步就要离开,哪知那婆子侧身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啊,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她上吊自杀了!”
婆子突然大喊,哭的凄惨,吓得顾初月手里的茶盏差点翻在裙子上。
她这才定睛一看,跪在地上哭喊的婆子不是别人,正是勒死孟氏的那个婆子。
这婆子把孟氏杀了却来正厅哭诉。
不知怎的,顾初月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很可怕的想法。
她端着茶盏的手轻抖,不愿相信。
言老夫人放下锦册,看清了婆子的脸,又听她说夫人,瞬间和蔼道:“诶?你是孟氏身边的刘妈妈吧?”
刘妈妈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我见过你几面,还真没记错,来,有什么事进来慢慢说,安将军会给你做主的。”言老夫人笑道。
直戴高帽,安泰无法,只好站在婆子身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刘妈妈跪在了正厅中间,身子一歪就坐在地上嚎,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我可怜的夫人啊……嫁到将军府也没受过好日子,奴婢知道您苦,但您也不能丢下老奴一个人啊……啊……怎么说走就走啊!”
安泰听着头疼,怒道:“好好说,再哭就把你捆出去打死!”
刘妈妈这才又从新跪好,诉道:“两位老夫人,将军,老奴是夫人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