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妈打趣道:“小姐这是害羞了呢!”
顾芳菲闻言恨不得将脸埋进王氏怀里。
可不得不说,王氏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今日也算是放下了,她摸着女儿的鬓角,温柔道:“再过三年,娘亲的乖菲儿就可以嫁人了。”
“娘亲,您说什么呢……”顾芳菲嗔道。
安老夫人去世,安家两兄弟要守孝三年,不可谈婚论嫁。
顾芳菲今年十二岁,再过三年便及笄了,而安仲庭守孝结束,正是年轻有为又恰恰后院无人的好时候。
顾明远和安泰不和,但从今日起,安泰就已不是安家人了,他和安仲庭再没什么关系,届时顾明远便没什么理由反对了。
王氏觉得,今日陪走这么一遭,也不是没什么收获。
其实自从上次婚宴见过安仲庭一面后,王氏回府就派人去查了他的现状底细,听完可靠消息后,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到了学士府后,王氏殷勤的要送老夫人回寿辉堂,顾初月只好让位,准备回院子。
前几日她让人找了花匠来移栽菊花,听阿离说是不错的,正盛开着呢,但她却没亲自去看。
这次突然想起,便想去看看,顺便用美丽的鲜花洗洗眼睛。
“珍珠,上次移栽的菊花是种到哪片地了?”
珍珠指了个方向,她便往那儿去了。
只是还未到那片菊花丛,就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的丫鬟,吵吵闹闹的不知在做什么。
珍珠刚要大声训斥,顾初月便做了个手势让她噤声。
“谁看见了,你凭什么说是我推的!”
这是阿离的声音。
“就你在我身后,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我头上!”
这是秋桑的声音。
顾初月越走近,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给了珍珠一个眼神。
珍珠立刻拿出了一等丫鬟的架势,大声道:“吵什么吵?都不用去干活啊!”
聚在一起的小丫鬟看到顾初月后匆匆行了礼,一溜烟儿人就都不见了。
原先的一群人就剩阿离和秋桑还在那站着。
顾初月上前,“你们吵什么呢?”
秋桑立刻分辩:“大小姐,您正好给奴婢评评理,阿离她趁着四下无人就推了奴婢一把,连带着给文姨娘的燕窝都碎了一地!”
阿离大声反驳:“你都说四下无人了,大小姐也在这,你怎么就不说实话呢!”
说着就朝小姐福了福身子,道:“大小姐,奴婢过来时秋桑就已经摔倒在地上了,奴婢好心去扶她,谁知道她却倒打一耙,偏偏说是奴婢推她,真是不识好人心,请大小姐给奴婢做主!”
“明明就是你的推的我!”秋桑怒喊。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自己摔的!”
“你个贱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秋桑就已经扑过去要打阿离——
“住手!”
顾初月怒呵。
阿离侧身一躲,秋桑没得手,看顾初月面色不善,只好愤愤的收手。
“吵什么吵?拉拉扯扯像是市井泼妇一般,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让一群小丫鬟围着看笑话不知道丢脸吗?”
见大小姐真的发脾气了,刚刚还互不相让的两人瞬间没了气焰,都默不作声。
顾初月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一点规矩都不懂,将这里打扫干净,两人这月的月钱一并罚了!”
秋桑不服:“小姐,明明是阿离的错,为什么还要罚奴婢的月钱?”
“还敢多言?是不是嫌罚一个月太少啊!”她一脸不耐烦。
秋桑只好瞪着眼睛低下头,一脸的愤恨不服气。
说完,顾初月越过她们就走了,脸上的神情也变回了原先恬淡的模样。
秋桑气的在原地直跺脚,觉得顾初月就是在包庇阿离,竟然对阿离的行为视而不见,还罚了她这个受害者的月钱,真是太气人了!
反观阿离,一脸的不在意,面带笑容,得意的朝着秋桑“哼”了一声,小跑着去追小姐了。
“阿离!你个贱丫头!”秋桑大喊。
看着阿离越跑越远的身影,气的将地上的碎片又狠狠的踢了一脚,也走了。
原地只剩下碎落一地的瓷片和白糯的燕窝粥,一片狼藉。
追上小姐的阿离欢快的讨夸奖,“小姐,奴婢刚刚演的好不好!”
顾初月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演的不错,这个月的月钱翻双倍。”
“谢谢小姐!”
阿离开心的朝她福了福身子。
回到明月苑,就见在门口等候的簌簌。
“小姐,掌柜的请来了,已在院中等候。”
顾初月踏进院子,直接走向了六角凉亭。
院里老槐树的叶子被冷硬的秋风吹了几日,基本上已经掉光了,原本一树的翠绿变得只剩下棕灰色的枝干,多了几分荒凉。
她不喜,前几日叫人结了彩色的蜀锦条子挂在了上面,临下枝干上挂的绸子还穿了几个金铃铛,风一吹,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凉亭六角上,每个翘角都挂了裹红纱的宫灯,四面也围上了挡风的竹节帘子,帘子上还被顾初月画了几个娇憨的小狗,原本一片荒凉意的地方顿时又成了院里最亮眼的一处。
掌柜的已经在亭中等了很久,他手下的布庄便是专门给顾府侍卫做统一服装的店铺。
顾初月叫人将四面的竹节帘拉起,这才进亭落座。
掌柜的见到她后立刻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