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事情她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她不可能把真正的目的告诉爷爷。
她轻巧跳下车,从球袋里取出一根7号杆,又转头望了眼草地上自己的小白球,“爷爷太偏心了,泽文哥哥长泽文哥哥短的说了一早上了,害我球都打偏了。还说什么好丈夫的……我以后不跟您打球了!”
庄佩佩脸颊通红,埋怨地看一眼爷爷,跺着脚冲着自己的球走过去了。
庄伟勋看着孙女的窘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打完九个洞,庄佩佩就又吵着不玩了。一到家就拉着阿英去学琴,下楼梯的时候看到爷爷坐在沙发里喝茶,脸又蹭得一下红了起来,拽着阿英几步就抛开了。
周文不解地问,“佩佩怎么了?”
庄伟勋就把早上的事情又和她说了一遍。
周文听了,也唇边带笑,“佩佩这是害臊了?我听说这边的学校小学就会有生理课了,孩子现在大了,您要是往后老说这些,佩佩可是要生气了。”
琴房里优美的音乐声又传出来,庄伟勋摇摇头,“再开学佩佩就要上中学了,你这个监护人可是要多费费心,别让她被人骗了。”
周文明白他是指男女朋友的事情,本想说一句太早了,后又想想,现在的孩子总是早熟的很,美国学校对这些又不会严加管理,还是做家长的提点几句的好。
“佩佩虽然在学校人缘好朋友多,倒也从小就比较成熟,比同龄人懂得也多些,想必是看不上那些毛头小子的。不过您放心吧,我和她养母多商量着。”
庄伟勋听见她说佩佩成熟,又把孩子刚才的话也告诉了周文,“现在虽然说话不能一针见血,仔细想想倒也有些内容。请这么多人过来,媒体一定也会跟过来,到时候刘明的新闻炒起来,我说句生气不理了,把泽文的事情踢回去给尚明。他当着尚均的面,自然更不会松口让泽文进公司了。他们姐弟三个人关系这么微妙,尚明最不想让外人觉得他和庄慧文凑成一起。”
他轻叹一声,笑道,“你瞅瞅,佩佩这才几岁?他们三个孩子里,就属她鬼点子多,她从小就不喜欢泽文,泽文也不待她像个妹妹一样疼,两个人见面说不上几句话。现在看泽文要进公司,你看看把她愁的这样小心眼!”
周文又有些不解,“当时佩佩这样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庄先生觉得不是个好主意吗?”
他低头喝口茶,顿了顿才说,“泽文性子是阴了些,做事我倒也没有不喜,让他进庄氏说实话我没有意见,总还是比外人强一些的。总不能因为刘明的事情,断了孩子的出路。”
“您的意思是?”周文轻声问。
“还按照我昨天说的办吧。”庄伟勋望了眼二楼琴房的方向,“他们这些孩子,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泽文进了公司也不见得就能呼风唤雨,再说也不能由着佩佩的心意,我宠她,也不能纵容她闹脾气。”
那之后,庄佩佩也没再问过爷爷到底对她的意见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庄伟勋也再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庄佩佩隐隐明白,爷爷所取的“热闹”,和她一开始建议的“热闹”,是两码事。
哪怕这样,她心里也不觉得不舒服,反倒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那场豪华的宴会。
不管怎么热闹,她早有了自己的一套想法,那就是不给庄泽文一丝机会进入庄氏,彻底让他们全家再也折腾不起来。哪怕爷爷在背后支持,她也一定要下手。稍微琢磨几晚,弄清了这回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之后,庄佩佩轻轻一笑,翻身很快就如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