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宿醉后从沙发上醒来。
昨天和白祈就靠着庭院中的那棵常青树睡着了,之后是被侍酒扶回来的还是自己回来的他都说不清楚了。
白祈去换衣服了,这样放肆的经历两人都不曾有过。
周望景看着远处还在涌入的人群,白银大厅仿佛成了一个观光点,庆功宴举办四天,一茬一茬的新人接力赛一般将这份热闹延续,可能是因为到了周末,其中不乏许多穿着圣东立大学校服的学生,显然不是经历过那场灾难的异常学院的学生,脸上还带着学生的好奇和稚气。
看着这些热闹的光景,不知道为何,周望景感到有些孤单,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表,在表中有一块学校的铭牌,上面写着他一位逝去朋友的名字。
原本他们都应该穿着这样的校服的。
最后他打了一个哈欠,看向另外一侧,在白银大厅的另外一侧的广场上,授勋仪式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看起来在周望景醒来以前,已经进行许久了。
这时候,四下张望的古力贾德走了过来,他也来了这里,而且从脖子上的吻痕来看,恐怕比谁都要玩的花。
“周望景,你见到陈佐了吗?”他问道,醉醺醺的样子。
“我没见到陈佐哥。”周望景如实回答,他昨晚倒是见到了,不过如今自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又哪里能清楚对方的动向呢。
说起来昨天见到陈佐哥的时候,那家伙不喝酒也不闹腾,来参加个舞会就跟上班一样,自己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中途还去找了几个基金会的同事,但看起来不像是聊天,最后像是用手机接收了份资料。
这要是年终评选劳模队员,自己铁要投他一票。
“马上就要轮到他的授勋表彰仪式了,这小子跑到哪里快活去了。”古力贾德头疼道,然后看了看周望景睡成鸡窝的头发:“你赶紧也去打理一下,之前不久进行了这次战争中悼亡者的追勋,估计再过不久,也该轮到你们这些命大的了,这可是要直播给整个圣都的,你打算就这样子上台吗?···周望景小队长兼勋爵大人。”
“是,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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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勋仪式开始没多久后,陈佐就离开了。
他找到了那个藏在高楼大厦后的老旧小区,难得这里还留着梧桐树,树叶已经落光了,枯枝把暗淡的阳光切成碎片。
20号楼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砌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说不清它的年代了,楼道里采光很不好,只有几盏昏暗的白炽灯照亮,墙上贴满“疏通下水道”或者“dài_kāi_fā_piào”的小广告。
“20号楼一单元603室···”陈佐寻找着手机上的地址,沿着楼梯爬上,四处寻找着这处房室.
最终他找到一个角落的门房,红漆门牌钉在深色带着脏迹的木门上,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门把手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各种小广告一层叠一层,把门牌号都糊住了,陈佐费了挺大的力气才把这些小广告扣下来,露出了广告后的门牌号码。
603室。
隔壁飘来炒菜的香味和教育孩子的声音,温馨幸福,电视里还播放着这次授勋仪式和庆功宴的直播新闻。
陈佐抿了抿嘴唇,心情紧张的敲门,公文包里装着文件,里面装着的室秦悟的授勋勋章,同时还提着一份探望用的甜米酒。
虽然两人是在基金会共住了两年的室友,但他也是昨天才在管理资料的同事那里查清楚对方的家庭住址,然后在对秦悟追勋之后,就代领了功勋章离开了舞宴。
他很清楚的记得在那个学院的门口,那时候那位阿姨的眼神,那眼中的死念。
他想也许她看到自己孩子的功勋章以后,也许心中会有些宽慰。
“我是陈佐,是秦悟的室友,嗯那天你见过的···”陈佐站在门前,不断演练着等下要说的话。
他只是要见朋友的母亲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感觉比让他站在上万人面前领奖还要紧张。
但是过了大约五分钟,门锁依然没有被打开。
邻居老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闪出来,手里抓着一瓶新买的酱油,阴影中像是拿了根短棍把陈佐吓了一跳,满脸警惕审视,“你是他们家的亲戚?”
“额,嗯对。”陈佐下意识应了下来,但想了想,还是坦白道:“我是秦悟的同事,请问这里是他母亲杨女士的住所吗?”
“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来收房的。”老太明显松了口气。
“收房的?什么意思,杨女士不在这里住了吗?”陈佐微微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对啊,他小儿子不是在外地工作吗?她前段时间说去找他儿子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老太太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打断他的是眼前掉在地上的礼品的声音,米酒的甜浆随着盒子里碎开的玻璃漏了出来。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陈佐呆呆的问道。
“大概就是上个月月底吧,那之后她就没住在这里了。”老太满脸羡慕道:“有个争气的儿子真好,要不是他大儿子加入基金会死的早,她早就该搬出这里了吧,毕竟两个孩子学习都那么好的···”
这些话陈佐都没听太清楚,他拿着手里的公文包,觉得是那么沉,那么沉。
“哦对了,回头你要是见到他们一家的话,麻烦帮我问问,这房子卖不卖,卖的话就别卖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