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景坐在列车的后座上,眼睛却直直的瞪着那位鹿角少女的后脑勺。
自从刚才她和自己搭话,自己由于太过震惊没有理她之后,女孩儿之后就坐到了他对角处的座位上仿佛是故意给他的四周留了位置,以等候其他人来一样。
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列车上见到的诡异的红右手和红披风,如今甚至还有个兽角娘,真是诡异去找诡异他妈,诡异到家了。
而随着列车越往前行驶,越来越多的人下车,就好像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黑色通道,会传送到各自不同的地方,渐渐的车上就只剩下了他和女孩儿两个人。
“那个···你好。”周望景见车上再没有其他人,于是试着和女孩儿搭话。
这回听到周望景说话的女孩儿却是头也没有回。
‘生气了?’周望景疑惑道,明明刚还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怎么现在还不理自己了。
谁知道下一刻女孩儿重新放下兜帽,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机,左顾右盼,似乎是在疑惑听到了什么声音。
‘原来是没听到啊。’周望景松了一口气,不是生气什么的就好,现在他可不想和这些神秘的家伙起冲突。
“你好,刚才谢谢你。”周望景对鹿角少女说。
面对周望景的感谢,鹿角少女露出了懵懂的表情。“为什么谢谢我。”
“因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拆穿我。”周望景说,既然这位鹿角少女知道他周望景,就一定知道他不应该属于这里,但却没有向其他人举报自己。
听了周望景的话,女孩儿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微微眨巴着眼睛,也没有说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和你打一声招呼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也的确帮了我大忙了,谢谢。”周望景由衷的说。
他还记得刚才鹿角少女向自己搭话的时候,其他人露出的那些恭敬的表情,仿佛能被这位少女搭话是一件令人无比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之前由于自己身上的伤引起的那些惊疑的目光也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呢?我应该没有见过你才对。”周望景问道,他很确定这一点,毕竟这么漂亮的女生,只要见过哪怕一面,就应该能记得很清楚。
“因为我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他也经常会提起你。”鹿角的少女歪了歪头,轻而易举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他一会儿也会乘坐这班车回去,你应该可以见到他。”女孩儿点了点下巴,而后补充道。
周望景听着这样的答复,心中更是迷惑到了极点。
‘一个和我很像,还经常会提起我的人?那是不是说明对方是认识我的?’周望景努力回想这样人选的可能性,但左右寻思以他如同小池塘一样浅的朋友池,最终还是没有想到这个人选会是谁。
鹿角少女说完这些话以后,就继续带上了耳机,头靠在窗户上,整个人放松的和这幽暗诡异的环境气氛格格不入。
周望景的目光从这位神秘的少女身上挪开,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隧道中只有两侧车灯照亮的光线。
如果不再像之前那样中途停下去接人,那么这辆车应该会直送他前往最后一站,他原本根本想不到这两站间的间距竟然能如此之长,还好有这辆列车,真的帮助他省下了太多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鹿角少女的耳机声音开得太大了,周望景坐在座位上,渐渐的有声音落入他的耳朵里,而且他总感觉耳边回响的旋律着实有些熟悉,亲切。
他想起来了,这首歌他听过,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但是他有些忘记是谁唱过这样的歌谣,竟然能给自己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于是他把头也靠在了窗户上,随着这些旋律,轻轻的手指在座位上滴答滴答的敲响。
歌谣的内容,是这样的。
die
椅子相互紧挨着
ng
我们彻夜长谈
die,
低矮的房屋不算太坏
ehen
我们互诉衷肠
nurdas,
一直是这样我们就这样度过所有的时光
trinkenunden
把酒高歌我们迎接明天
enmehr,
一直是这样我们生活在
lebenidann.
这尘烟弥漫的天空下长夜漫漫
dadieleben,
那儿星辰无光
dader
月光照不到城里
enan,
我们凝视着灯光
ernenmeer
在浩瀚的星海下歌唱
这是一首旧日的民谣,语言似乎是如今的西语加上旧日德语的混搭,讲述着兄弟好友在小屋下把酒言欢,互诉衷肠的故事。
周望景有些奇怪,这曲调是那样的遥远又熟悉,遥远到他翻遍了记忆的收藏柜,却也只是找到了些许的碎片,熟悉到就好像他曾经的某段时光,一直的听到过谁唱这首曲子。
那种感觉,近在昨天。
又或者···近在眼前。
没错,近在眼前。
列车依然在不断的向前,明明没有停下让新的人上车,周望景却感觉到一旁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带着冰冷的寒息,以及那熟悉的哼唱的声音。
“ernenmeer,(在浩瀚的星海下歌唱)。”
这是一首很温暖的民谣,但同样的声音,如今却带给周望景一种从心底溢于体表的寒冷感觉,周望景甚至不敢回过头,去看那坐在了自己身边的男人,等到他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