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把她送给别人寄养也好过花钱卖命不是?

见孟薇并不解释,范军心中暗喜,觉得孟薇果然还和以前那般骨子里就和他姐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的人,这样一来等到他滚完钉板,再加上周围那些百姓对他们的同情,事情对他们就更有利了。

范军视死如归的躺在了钉板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想要快速的滚过这趟刑法。

仿佛已经看到美妾在怀,酒池肉林的日子,范军再看那钉板不由有了些勇气,不就是一个钉板吗?

他动作快一点翻个身就过去了!

结果当然不如范军想的那样,在第一个钉子刺破他皮肤的那一刻,范军猛地呼疼起来,痛觉使得身体更加迟钝。

范军后悔了,他现在觉得全身都痛,即便这钉板是面对上半身的,但他已经疼痛的想要晕过去,早知道这么痛,他说什么都不会滚顶板的。

只是可惜,现在他已经进退两难,眼看着还有一个翻身的距离,就这么放弃,不仅会让好不容易站在他这边的人觉得他是怂包,对他印象不好,再者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痛都痛了,这次衙门请来的大夫会给他上药,可等到回家,他们手里可没那么多银钱买药换药,前些日子因为他们被打了二十大板,不能干活,已经被掌柜的给辞退,他们现在只能花钱租房,这要是再没有进项,他们就得去乞讨了。

一瞬间,范军脑中权衡了利弊,咬了咬牙滚过钉板,好在他比起那个同知来说,因为常年种地的缘故,身子骨要硬朗多了,即便滚了钉板打了三十大板,状态却依旧比张同知好得多,意识也很清醒。

府尹看着两个捕快要将他带到后堂上药,先一步道:“你们的状纸先呈上来罢。”

“状......状纸?”

“你别说你们连状纸都没有准备好?”

范李氏是真的傻眼了,他们小老百姓的,最怕的就是和衙门有关,平日里赶集路过衙门都下意识的离得远远的,这是他们第一次鼓起勇气来衙门,自然对流程不清楚。

若是平常,府尹至多会轻叹一声然后稍稍理解,可是之前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还险些因此惹怒叶子川,更甚被这两人污蔑名声。

故而,府尹对二人的讨厌又往上升了升,却还耐着性子道:“罢了,你们不知道就算了,改成口述吧。”

范军即便没有晕过去,但也没多少力气说话,听着范李氏将之前说得那番说辞又稍稍夸张,其中还添上自从半个月前遇到后多么期盼相认却被拒绝羞辱......

听到这,范军也被两个捕快抬着到后堂,也放了心,有他婆娘在,一定不会对不起他的这番努力。

孟薇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断范李氏的话,静静的听着,更没有因为范李氏歪曲是非而恼羞成怒,倒是让一些人对她稍稍有些好感。

等到范李氏说完,听着外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府尹又拍了拍惊堂木这才重归安静:“孟县君,对于范李氏刚才所言,你可有话要说?”

“回大人,我方才听范李氏所言,我方才看了围观的这么多人中,不乏一些充满诗卷气息的学子,想来大家都是明事理之人,断然不会凭借一人的片面之词而妄下定论。”

孟薇这么说,倒是让刚才因为听了范李氏的话而小声谴责亦或者有些义愤填膺之人心中略有羞愧,尤其是孟薇的目光在他们面前一扫而过,更是让他们顿时觉得心虚。

这正是孟薇要的效果,早在来的路上,叶子川便小声告诉他,这么几年叶子川早就将她当初父母过世后,家中财产被范军一家继承之后的日子,还有一些人证物证和范军他们卖她时候的家底都查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叶子川始终记得孟薇说过要自己让他们后悔,而另一方面他觉得孟薇是个心软的人,按照他的风格就怕到时候下手太狠,反倒让孟薇同情对方怨恨自己。

但却默默地准备了不少的资料备用,就怕孟薇哪天会用得上。

不得不说,叶子川这番未雨绸缪的确没有白做,虽然如果没有这些证据未必会输,但却不会让人心服口服,因为证据,才是最直接的铁证。

“正好,我这里也有证据,大人请过目,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也能够相互传阅,毕竟这并不算是秘密。”

方远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打纸张,将其递给府尹。

府尹一目十行而过,面色愈加严肃,等到再抬头的时候,面上更是一丝缓和也无的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下首的男子:“师爷,你且将这纸上的内容一一读一遍,待到读完再将这些一一传阅给那些识字之人。”

“是,大人,”师爷起身大声念着上边的字,“嘉元二十五年二月初十,孟范氏久病不治,三日前当着村民的面将三两银子与一亩上等田和两亩中田交由村长,村长又交由其弟,包括其十岁之女孟薇。”

“范军邻居冯氏与其毗邻十二年,道范军每月月底必带一家老小去一回孟家,而每月月底是孟家吃肉之时......”

“范李氏二叔李逞,与其同村相距不远,据他所言,自孟薇被范军收养后,每日卯时初起,家中一应事宜皆由其办,其两位表弟与范军夫妇稍有不渝便棍棒伺候,村民不少见其被打的浑身是伤心有不忍,其两位表弟......”

......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从那些村民口述记录,而内容无非都是范军夫妇日子多么逍遥,手头多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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