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孟薇站起身,好似全然感受不到刚才的暗涌:“镇国候高看奴婢了,其实奴婢这对子也不过是幼时听人提起,说是非常难的对子,至今没人对出,但奴婢想着那是不过是村子里,但是这里却是朝堂子之上,不少大人还有这么多头脑聪明之人齐聚,定然会给出下联。”
“其实奴婢以前从未读过书,后来伺候在小侯爷身边,小侯爷有时在看书,奴婢只觉得那些字是在看样貌丑陋的蚂蚁,故而小侯爷这才受不了让奴婢爷跟着学认字,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差不多三个月,又怎能与宓姑娘相比?”
“果然巧舌如簧。”
“巧舌如簧是夸赞之词吗?”孟薇眨巴眨巴大眼,一脸无辜的笑了,“那奴婢在这里谢过镇国候大人夸赞,听闻镇国候才学过人,既然宓姑娘没能回答的出这个下联,不知道镇国候可知晓?奴婢没听过下联,实属好奇,究竟要怎样的下联才能完全对得上?”
镇国候只觉喉头一哽,他不同于护国侯,开过的时候他爹和护国侯老太爷是一同南征北战的武臣,但后来战事平定,武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留在京城巩固自己的势力,所以他爹将他往文臣的方向培养。
想他当年才弱冠就考上状元,虽然也会武,但文采却是更胜一筹。
只不过这个对子他的确也对不出来,刚才那两个小公公将上联给大家看的时候,他也跟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家女儿定然会输,却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小小的丫鬟竟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让他来‘帮’她的女儿对上下联。
一时间,镇国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
纵然五品之下的人并没来,但五品之上却有不少人,更别说还有不少的公公宫女,还有那些人带着的丫鬟小厮,他若是说答不上来,那么孟薇刚才的夸赞就成了讽刺,日后皇上或者护国侯府委派事情
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拿这件事情说是。
昔日状元又如何?
这些年过去,一个对子都对不上,能有什么才学?
又怎能委以重任?
可若是说会,他还真的不会,一时半会无法想出下联......
正在镇国候左右为难,并且心中暗恨孟薇的时候,却听到孟薇为他解围:“不过奴婢曾听闻那位提出上联之人说,这是千古绝对,好些年都没人能够答上来,所以奴婢才会心生好奇,觉得这天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答不上来?那人说那些才子学者都听过这对联,但却答不上来,久而久之,不少人都说这是无下联的上联,所以奴婢觉得这一时半刻,不说镇国候,就是太傅大人也不一定能够想出一个绝对工整的下联吧?”
被点到名的杨太傅无奈的抚着白须,点了点头:“的确,虽然老夫没听过这个所谓的千古绝对,但许是这对联难倒太多人,故而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提起。”
这意思也就是说,难度的确当得上‘千古’二字,故而他也答不出来。
镇国候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护国侯府的小丫鬟为什么给他解围,但只要他的颜面保住,别人怎么想,他也不在意了。
看着镇国候面色如常的坐下,孟薇也放了心。
这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事情,她也算是做的驾轻就熟。
她不能让人以她为靶子来攻击护国侯府,要不然到时候有人怨怪她,可同样的,她也不能当着这满朝五品官员以上的人为难镇国候这么一个大人物。
镇国候不敢对护国侯下手,可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谁知道府里有没有对方安插的人,人家动动小指头,她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再说她以后是要出府创造自己的事业,和谁过不去,也别和官府的人过不去不是?
所以也就不能怪孟薇给自己留条退路了。
果不其然,这事在场不少人都有疑问,而最为方便问出这话的叶子川还没开口,他的好友兼死党便先行问了出来:“这么好的机会让镇国候那个老匹夫吃瘪,你怎么还帮他解围?”
孟薇心里早有应对,当下瞥了他一眼,又拿起葡萄剥了起来:“难不成楚公子是想要奴婢当着众朝臣的面,以一个小丫鬟的身份向镇国候府宣战?”
不说她的身份不符,就是宣战,也轮不到她去,虽然护国侯府与镇国候府不和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可却也只是在朝堂上,至少三皇子与四皇子表面维持着平和的兄弟情,所以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楚惊风这下是彻底无话了,至于叶子川,只是伸手取下孟薇刚剥好的葡萄吃了,又将那碗糖蒸酥酪移到孟薇面前:“你伺候爷好些时辰,想必早已腹中空空,吃点垫垫肚子,可别让肚子叫出声响,给爷丢脸。”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本来有些西斜的日头又下降了些许,天色已经暗了不少,但面前的糖蒸酥酪却还是那么白嫩可口。
她也的确是饿了,故而也不矫情,伸手捧着糖蒸酥酪,碗壁温热,倒是让孟薇愣了愣。
这冬日里东西本就凉的快,即便周围有暖炉,可是只能让人不觉得冷,但这盛装着的东西又不能烘热。
捏着勺子,目光瞥过一旁巴掌大小的手炉,这才有些了然,她跟着小侯爷进宫的时候,可并没有见到什么手炉,想来是刚才她上去书写的时候,叶子川让人准备烘热的,心里顿觉暖意隆隆
不论是她前世创业初期,还是事业有成之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