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真好,菀菀总算传回消息来了!”白老夫人拽着付韶儿不撒手,“菀菀叫你带什么话?在老身这里,你尽管说!”
佛堂清净,下人们没几个,这会儿唯有外头的风雨声和白老夫人的询问声。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付韶儿却没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偷偷盘算着。她方才清清楚楚地听这人说什么三品护军,想来是个家大业大的,自己何不敲上一笔?也算是辛苦费了。
这么一想,她说:“今日好冷,我又冷又饿,一时想不起来她说了什么。”
白老夫人皱起眉,下意识就要训斥她,但想着自己的乖孙女还在受苦,又不晓得她托人带了什么话回来。于是只好按捺下急切的心思,吩咐丫鬟去准备饭菜,接着又让人带付韶儿去换衣裳。
好一阵忙活后,付韶儿吃饱喝足,穿的是白菀菀以前的衣裳,料子极好,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但也因此,更坚定了她要敲一笔的心思。
“其实白菀菀她还说了,让我带话是有报酬的,只是她身上没钱,就让我向白家人讨厌。”
白老夫人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说着又让丫鬟拿来二十两银子,“姑娘,你且说吧,说完,还有二十两。”
一听这话,付韶儿顿时喜笑颜开,一共四十两银子,够她挥霍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在静安寺过得不好,想让人接她回家。”看在四十两银子的份儿上,付韶儿难得好心地提了一句,“我看那个静安寺邪门儿得很,里头的尼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才住了一晚就被吓个半死。”
“尼姑?”这可奇了怪了,静安寺哪里来的尼姑?
白老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没有怀疑付韶儿的话。不管静安寺里是和尚还是尼姑,她的乖孙女肯定不好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把她接回来。
事后,白老夫人依照约定给了付韶儿剩下的二十两,“送这位姑娘出府吧,急着走后门,免得不凑巧遇上白蕊心那臭丫头。”
丫鬟点头应下,领着付韶儿就走。
白老夫人静坐许久,忽然叫来一个丫鬟,吩咐她说:“你去找几个可用的人,让他们去静安寺将菀菀接回来。”
佛堂里的几个丫鬟虽然一开始是白蕊心安排的,但在佛堂当差这些日子,早就被白老夫人的钱财给收买了。
但要瞒着主子做这种事,丫鬟还是有些踌躇,白老夫人便横她一眼:“你要是不干,老身自然找得到别人,到时可别怪老身不给你好处。”
“老夫人息怒!”丫鬟忙道,“奴婢这就去办,只是……只是若被大小姐发现了……”
“自有老身担着!”
见白老夫人夸下海口,丫鬟终于妥协,带着银子出了门。
正巧,付韶儿刚出了白府,白蕊心就出现在正门口,她面色铁青,直奔佛堂而去。但她显然扑了个空。
从佛堂无功而返,白蕊心也没了继续去听曲儿的兴致,她对柳絮道:“待会儿你去佛堂把倩儿找来问话,我倒要看看白菀菀她究竟找了个什么帮手!”
下雨天最是无趣,文汝带着珍珠出门,回来时就给沈惜之带了件趣事儿。
“静安寺那位今儿找可个小乞丐去到白家去,在白家门口赖着了,结果被白老夫人带进了府。后来白小姐追回了白家,可惜那乞丐是从后门离开的。”
妙意坐在矮凳上为沈惜之绣冬日里要用的手捂,好奇地问道:“不是听说白老夫人久病在床,无法起身了吗?”
“也就你信这种话。”文汝好笑道,“还不是为了博同情的?依我看啊,白俩又要热闹起来了。”
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门外的几个丫鬟听着声音为跑了进来,或坐或站,围着沈惜之像喧嚣的黄鹂鸟。
谈笑间,唯有沈惜之沉默不语。她这一整日心绪不宁,却不知是为何,而今听到白家的事情,她蹙了蹙眉,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但一转眼就无影无踪。
“王妃,白小姐求见。”门外的丫鬟禀报道。
果然来了。
沈惜之心头一跳,事关白菀菀,白蕊心便是和自己一条绳的。
在白蕊心进屋前,丫鬟们嬉笑着散开,静静地垂手站在一旁。
柳絮将伞留在外头,这才跟着一块儿进去了。
屋里没有风雨,白蕊心便解开披风,向沈惜之行了礼,这才说:“王妃听说今日的事了吗?”
沈惜之知道她说的什么,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白小姐指的是哪件事?”
看她戏谑的表情,白蕊心就知道这人肯定知道了,于是她唉声叹气了一阵,自嘲地说:“今日有个乞丐在白家大门口吵闹,我还以为这事王妃已经知道了……毕竟白家以前就是京城里的笑柄,如今关注白家的人可有不少。”
说着,她放低声音,“那人是白菀菀派回来的,已经见过老夫人了,我担心……白菀菀会要求老夫人提前接她回来。”
如果白菀菀回来了,白家指定又要不得安宁。
“如果担心这件事,白小姐应该尽快彻查白老夫人身边的人,将她们拦在府中。”沈惜之眯了眯眼,她也怀疑白菀菀想提前回来,虽然白老夫人已经被软禁,但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这个么……”白蕊心迟疑片刻,“佛堂里的丫鬟都是我安排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沈惜之忽的笑了,这位白小姐果然不擅心计,不过看在两人还算朋友,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