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白菀菀回白府的正是沈惜之院子里的丫鬟,将人送到后,她们没有离开,而是客客气气向白菀菀讨要“赔偿”。
“你们在胡说什么?”
白菀菀立刻反驳,“是煜王妃请我过去的,我还在王府受了伤,你们倒真有脸向我讨赔偿?”
“奴婢们也是依规矩办事,您就莫要为难奴婢们了。”
丫鬟们笑嘻嘻的,并不在意白菀菀难看的脸色。这会儿正在白府大门口,到时拉拉扯扯,丢的是白菀菀的脸。
发觉她们都是无赖,白菀菀恼怒不已,但她也知道这些丫鬟做不了主,肯定是那个沈惜之在背后捣鬼!
可恶!难怪她今日纵容自己在煜王府收拾那些丫鬟,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会儿人来人往的,都瞧着呢。您还是早些给了赔偿,奴婢们也好早些离开,免得让您难堪。”
似是踩中了白菀菀的弱点,她脸色阴沉,四下一看,果然有不少人往这边瞧着。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沈惜之居然这么不要脸。
“等着,我让人去拿银子。”
可她还真不能让她们在这里闹事,否则……
她怒气冲冲地进了白府,丫鬟们在后头嬉笑着:“那您可要快点呢!”
看着人走远了,丫鬟们相视一笑,一个说:“府上新来的那些丫鬟也真够倒霉的,偏偏遇上了白家堂小姐这么一位煞星。”
“可不是吗?”有人高声接话,“一连摔了十几个茶杯,还叫人跪在碎片上,这还是在王府呢,可不知她对自家的丫鬟是如何的。”
又有人道:“谁做了这位煞星的丫鬟,可造孽呢!”
一人一句将煜王府的事说了个明白,白府门口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知道该不该管。
周围听了这些话的百姓也一个推一个,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白菀菀拿了银子出来,丫鬟们早就闭上了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她不明所以,将银子仍给丫鬟便下了逐客令。
丫鬟们的事情已经做完,果然不再纠缠,干干脆脆地走了。
但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白菀菀咬了咬牙,偏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来了?”迎面碰上姜景煜时,他竟破天荒主动开口道,“可有空闲,带你去个地方。”
沈惜之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确实无事,便点头答应。
身后的文汝悄悄偷笑,看来王爷也不是那么没救。
两人坐上那车,从前是沈惜之时不时看两眼姜景煜,而这回,她却觉得姜景煜在偷看自己。可她没胆子回首瞪他,于是只能暗中捏着拳头,心中七上八下地想着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偏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姜景煜跟前,就做不出假装无事的模样。
她在怕自己?
姜景煜微微拧眉,想了想,就移开目光。罢了,她本来从一开始就畏惧自己。
可心里仍旧有些不痛快。
马车在郊外停下,姜景煜率先下车,在文汝疯狂的暗示下,在沈惜之下车时伸手将她扶下来。
秋风徐来,带着些凉。
这地方很是熟悉。看到周遭景象,沈惜之愣了一下,这里可不就是天恒山吗?
“本王没能保下秋鸢,只抢下了她的尸身。依她从前的心愿,将她与沈家人葬在一处。”
姜景煜牵起沈惜之的手,有些不自在的僵硬。
“我一直将秋鸢当成妹妹看待。她自小没了家人,在沈家长大,大概也早就把沈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她任由姜景煜牵着,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顺心而为。
这一回,两人轻车熟路。
秋鸢的坟冢是新添的,在树林的掩映下,一般人找寻不到。但她有时也会怕,怕姜泽瑞阴魂不散地寻到这里来,扰得地下的人不能安眠。
手指划过墓碑,似是轻柔地抚着秋鸢的脸,“如果她一开始就离开京城,那该多好?”
姜景煜站在远处,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文汝却突然冒了出来,低声道:“王爷,您这时应该过去安慰王妃。”
冷冷地瞥她一眼,姜景煜略略思忖,“当初便该让你和裴岑一起去元州。”
文汝赶紧认错,“奴婢还要伺候王妃呢,奴婢若是走了,王妃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她立刻祸水东引,“就像那白菀菀一回来就找王妃麻烦,王妃不好动手的事,便能由奴婢代劳了。”
这番话倒没惹得姜景煜反驳,“对了王爷,王妃似乎对府上新来的那个叫付韶儿的丫鬟关注颇多,像是……有仇怨。不过奴婢提议将人赶走时,王妃却并未同意。似乎是想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没听过的名字在姜景煜看来都是不重要的,“随她什么,可沈惜之却已经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向这边过来了。
“回去吧。”她说。
逝者如斯,总不能一直活在痛苦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那才能对得起逝去的人。
巡查营留在天恒山另一边,但天恒山绵延起伏,两处倒是离得颇远。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在关闭城门前赶不回去,于是姜景煜做主,带着人去了巡查营。
巡查营藏在山中,易守难攻,也颇为隐蔽,只是巡查军正在组建,目前营中只有姜景煜的手下。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卫赫出来迎接,此时夕阳西下,山中黑得更快,巡查营里已点起了火把。
姜景煜安排好一切,就要去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