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嘘——小声点。”苗儿轻手轻脚地招呼几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下人给支开了,动作都麻利点!”
几个人敛声屏气,手里都抱着些东西,看着像白布。
几人摸到沈惜之的房后,月黑风高,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煜王妃住在二楼,省了我们不少事,东西呢?快拿来!”
房间里,沈惜之蓦地惊醒过来,在一片黑暗里,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呜咽着划过树梢,又像女人拖长了声调的哀叹。
她没有轻举妄动,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偏偏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卯足了力气吸引她的主意。
忽然,文汝从外间走了进来,她手里握着烛台,另一只手挡在烛火上,以免它突然熄灭。文汝的脸上有几分凝重,她轻声开口:“王妃,外面……要不奴婢出去看看吧?”
沈惜之这下也没了睡意,从那些弄明奇妙的凄凄惨惨的呜咽声里,她听到了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装神弄鬼。”她起身下床,借着文汝带来的烛火点上了屋里的蜡烛,“去把她们堵了嘴扔出去。”
文汝正要点头,却在这时,有个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两人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人形的影子。它扑扑棱棱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破窗而入。
沈惜之的脸彻底黑了,从严渃妤到明月山庄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阴谋算计等着她,可大半夜装神弄鬼又是为哪般?像吓死她吗?
到底是谁给严渃妤出的这个馊主意!
看着她阴沉的脸色,文汝福至心灵,匆匆忙忙就要出去处理了那些半夜闲着没事干的人。可突然,窗户被撞开,一个白色的人影在窗外晃荡,它被做成人的模样,不光有四肢,还有一个圆脑袋。
只可惜脑袋上的五官画得太潦草,且是用血红的颜料画的,一眼看过去,十分吓人。
饶是沈惜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
文汝眼疾手快地扑到窗边,一把拽住那个东西,果然摸到了一根竹竿,她手上用劲,将那东西连带竹竿一起抢了进来。
没了遮挡视线的东西,沈惜之从窗边望下去,正好看到几个忙着躲闪的模糊人影。可底下太昏暗,看不清究竟是谁。
“奴婢这就是追她们!”文汝撑着窗户就要翻出去。
“啊——”
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就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哭喊和求救声。
怎么回事?
沈惜之思考了一瞬,忽然看到夜色里有几个模糊的却行动迅速的人影。
是杀手!
文汝也注意到了那些人,她赶紧关上窗,拉着沈惜之就往后退。
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就销声匿迹,仿佛是一场幻觉。
苗儿缩在阴影处,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融进身后的墙壁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抑制不住地问自己,她不就是听说明月山庄里曾死了人,就带着几人装神弄鬼,想吓唬煜王妃吗?
而且后来她们被发现了……可、可是在逃跑的时候,她们居然遇到了……遇到了那些可怕的黑衣人!
为什么?他们是煜王妃的人吗?
就因为吓唬了煜王妃,所以要付出性命?
苗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一团浆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怕,怕被发现,她想逃,腿脚却软绵得厉害,根本没办法支撑她逃离这里。
她只能等,等危机过去……
夜风送来浅淡的血腥味,刺激着苗儿几乎崩溃啊神经。
“出什么事了?”严渃妤被隐约的打斗声吵醒,她下意识叫苗儿,却后知后觉想起她去收拾沈惜之了。
难道是沈惜之那边出了事?
没等她想明白,一个丫鬟就满脸担忧地走了进来,“小姐您醒啦?听说是山庄里潜入了贼人,庄主正派人捉拿呢,小姐您不要太担心,再睡会儿吧。”
“什么贼人?”严渃妤掖了掖被子,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身体受到凉气的侵袭。
丫鬟也说不清楚,“传话的人没说,不过庄主也派了侍卫在咱们院子里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可严渃妤的眉头没有松开,“苗儿她们去了多久了?还没回来?”
“约莫有个把时辰了,尚未回来。”
这一句话直叫严渃妤心里越发不安。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她猜测打斗的地点应该不钻,甚至有可能就在沈惜之那院子。
这可真是巧了。
她冷静地让丫鬟退下,轻轻咳了两声,却完全没有睡意。如果贼人恰好去了沈惜之的院子,再恰好了结了她,那自己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院子里亮起火把,打斗声不绝于耳,沈惜之被保护得很好,却也因此,她有更多的心思观察目前的情况。这一批杀手,比之前的厉害很多。
可严渃妤也到了明月山庄,太子竟然不顾严渃妤的安危也要杀了她吗?
那么严渃妤又知不知道,这是太子的计划?
杀手来势汹汹,但沈惜之身边早就埋伏好了煜王府的暗卫,再加上明月山庄的侍卫协同作战。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杀不出片刻就消散无形。
“没有活口。”和之前几次一样,被抓的杀手会立刻服毒自尽。
“天色晚了,王妃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文汝在房间里检查了一番,才放心地请沈惜之进去。
沈惜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杀手一次比一次厉害,这或许是太子被逼急了,也可能……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