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白菀菀,卫赫真是头疼不已。
她来也就罢了,可没多久就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他叫人去查,倒也巧,那些人居然都是白菀菀的丫鬟找来的。
一人一两银子,只管看戏,再呼上几声,相当于是白捡的钱。
他将事情一股脑抖落出来,“只是白菀菀把自己摘得干净,属下只查到了她的丫鬟头上,但是她那丫鬟其实早已被赶出了白府,也不好向白护军问罪。”
沈惜之稍一打量,登时就乐了:“这里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了,白菀菀倒真是大手笔。”
卫赫却苦着脸:“王妃不如细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沈惜之便真听了听,那些人拿了白菀菀的银子,无非是替她说话,但是人一多,就会生出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
一些污蔑她这个煜王妃的言论也跟着冒了出来。
“通知白家了没有?”姜景煜问道。
卫赫点头:“通知了,只是白护军不在府上,白老夫人正在养病,只有白家小姐能做主。”
“小姐,您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啊?”白菀菀已经晕了过去,脸色煞白如纸,衬得她越发孱弱。一个瘦弱的小丫鬟在她身边哭泣,声音却大得很,“煜王妃是什么人物,哪里是您能招惹的?如今倒好,老夫人被软禁,再没有能为您撑腰的人了,您要是就这么去了,奴婢也……”
哭得倒挺惨。
沈惜之问卫赫:“你说的丫鬟就是她?”
“并非是此人。”卫赫道,“找人的丫鬟已经被属下控制起来了。”
“听说这位白家小姐也是惨,好心看望煜王妃,却被算计了一通,在白家受了不少苦,眼下在王府外长跪不起,也是拜那位煜王妃所赐。”
“煜王妃曾是沈家嫡女吧?听说还与这位白小姐关系颇好呢,怎么就变得如此恶毒了?”
“沈家早就没了,要不是与煜王有婚约,她早不知成了哪儿的孤魂野鬼了。不过啊,她成婚那日居然是沈家被抄家灭门的日子,真是……哈哈哈!真是个笑话!”
几个人原本站在人群外围高谈阔论,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撕破了平日里温和的伪装,用最恶毒的话语宣泄心里的黑暗。
然而几个人影悄然出现,将他们捂了嘴悄悄掳走。
没人注意到这里,看热闹的人依旧在议论纷纷。
沈惜之和姜景煜一现身,在场的人就猛地熄了声,下意识低着头。
沈惜之却知道他们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而是害怕姜景煜。但——她就是喜欢狐假虎威。
于是她悄悄拽了拽姜景煜的袖子,示意自己能搞定。
“这不是白家堂小姐吗?怎么躺在这儿了?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啊。”
众人见着沈惜之走到白菀菀身边,一些议论声又要起来,却被姜景煜冷冽的目光一扫,什么话都被吞进了肚子里。
小丫鬟是白菀菀新买来的,只知道跟着白菀菀能有不少好处。她在这时想起了白菀菀的吩咐,于是哭道:“王妃……王妃您行行好,放过我家小姐吧……小姐她如今已是这副样子了,难道您还要赶尽杀绝吗?”
“这是什么话?”沈惜之奇怪道,“本王妃早些时候与王爷一同入了宫,方才回来才知道白小姐演的这出戏。”
丫鬟道:“要不煜王妃仗势欺人,我家小姐也不会……不会在此跪得昏倒,分明是王妃让我家小姐……”
“我要是想责罚她,还用得着真的大张旗鼓?你以为你家小姐是什么人物,值得我这么费尽心机?再说,她跪着时我可不在场,要真是我授意,怎么着也要欣赏欣赏她跪地的模样。”
说罢,沈惜之又看向围观的人,目光轻蔑,“区区一两银子,就能让你们在王府外大放厥词,那我给你们一百两,你们可敢在皇宫外去呼喊上两句?”
她的话虽是不假,却让众人脸上羞臊,但也有人不以为意,“我们所说句句是实话,王妃要是听不得,那就向白小姐赔个不是。”
“就是就是,王妃不过是仗着身份欺压白小姐而已,还敢将王府与皇宫相提并论,实在是其心可诛!”
听着众人颠倒黑白的话,沈惜之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两银子的作用真的很大。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向这里走过来的怒火冲天的白蕊心,说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仗势欺人,那不如让白府的人与你们说一说,究竟是谁在作怪。”
她两手一摊,倒像个无赖。
白蕊心得到消息时,差点被当场气死。
她虽然一直知道白菀菀不安分,但她真没想到——白菀菀居然敢搞出这种事来!
只是她心里也奇怪,毕竟她可知道白菀菀以前和沈惜之关系不错,但怎么就会突然反目成仇?而且还因为沈惜之,白菀菀再没有嫁给皇亲国戚的机会了。
也怪不得白菀菀破罐子破摔,要跟沈惜之闹个鱼死网破。
“小姐您慢点儿!”白蕊心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柳絮看着那边人多,生怕她被磕着绊着。
“慢什么慢?没看到人越来越多了吗?”白蕊心扭头道,却不想只是一瞬间没看路,竟真跟人撞上了。
“小姐!”柳絮急忙将她扶起来,冲季川穹道,“这么宽的路还能撞着人,你眼瞎了是不是?”
白蕊心摆摆手,连忙说:“没有的事,是我不小心撞着她了。”
而后又给季川穹道了歉,急匆匆拉着柳絮奔向王府门口。
“姑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