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丫鬟做贼似的回来了,严渃妤连忙问她:“怎么样,她吃了吗?”
丫鬟哆哆嗦嗦地点头,脑子里还不由自主地会想着沈惜之呕血的场景,她一开口,居然有些哭腔:“奴婢……奴婢亲眼看着煜王妃呕了血,小姐,奴婢杀人了……”
“真是胆小如鼠,不堪大用!”
严渃妤呵斥了她一句,转而又露出温柔的一面,“算了,你这小丫鬟能做到这些也不错了,放心,我会善待你的家人。”
丫鬟明白过来,满脸的惊慌:“小姐!小姐求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吧!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了……”
她跪在严渃妤跟前,脑袋“砰砰砰”磕在地上,却无法让严渃妤松口。
丫鬟听到一声轻笑,接着便有一只白净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她以为严渃妤回心转意,顿时惊喜交加,“小姐……”
“你要记清楚。”严渃妤笑道,“你因一件小事记恨煜王妃,于是在给煜王妃的羊肉汤里下了毒,而你,也畏惧受罚,同样喝了毒汤。”
“来人!”严渃妤叫了一声,便有三四个婆子走进来,这些都是严夫人给她使唤的心腹,她舍不得让这些人去毒杀沈惜之,便只好放弃一个小丫鬟。
婆子们三两下绑了丫鬟,将她堵了嘴,像是处理一头待宰的的羔羊似的扭着她出了门。
“咳咳咳……”严渃妤用帕子捂着嘴,药喝多了,口中好像随时都有一股苦味。
明月山庄这一趟山高水远,又病了一场,但是她不后悔。她果真让太子明白,她也是有用的。
想着那个温文尔雅的人,想着他是太子,是储君,严渃妤不由得就笑弯了眼,“苗儿……”一张口,她就冷了脸。
沈惜之,真是死不足惜!
婆子们一路拖着丫鬟到了隐蔽处,其中一人还端着一碗羊肉汤,气味诱人。
“唔唔唔……”丫鬟惊恐地看着几人,眼睛瞪得都快出血了。可几个婆子不为所动,抓着她的头发让她被迫扬起头来,紧接着又掰开她的嘴……
“哎哟!什么东西?”
端着羊肉汤的婆子刚刚走近,手上便觉发麻,那药羊肉汤也随之落到地上毁了。
几个人立刻警觉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丫鬟眼里也燃起了希望的光,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她。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几个婆子议论纷纷,“人老了,手也不稳了?”
端碗的婆子有苦难言,“唉呀,怨我怨我,药也没有了,反正小姐只吩咐杀了她,不如就……”她做手势在脖子上一抹。
“动手吧。”一个人说道。
可惜谁也没有利器,不然,倒真可以抹了她的脖子。
片刻后,婆子们散去。
文汝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像是没了呼吸的丫鬟,抱着试一试想法给她喂下了一颗药。
“咳……”丫鬟突然有了气息。
文汝顿时惊叹,可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她招手叫来两个暗卫,“带回去养伤,先什么都别说,等她急了,再告诉她是王妃留了她的命。”
吩咐完,她才急匆匆出了山庄,追上了沈惜之的马车。
沈惜之这会儿已经不再吐血,可脸色差得很,她要是一闭眼,看着就与死人无异了。
“想问什么?”她看着文汝上马车后就吩咐启程。
文汝也不隐瞒,“回王妃,奴婢方才看着那丫鬟咽了气,可那颗药一吃下去,就……”
沈惜之气若游丝,她就知道文汝会问,不过她没办法如实相告,毕竟那颗药是027又为她开了一次后门才弄来的。
“那是我多年以前偶遇的一位神医所赠,放了那么久我也以为没有了,没想到……咳咳……”
“王妃还是好好休息吧,奴婢都明白。”那样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是可保命的,“只是觉得给了那丫鬟太过浪费。”
“只要用在合适的地方……”沈惜之艰难呼吸,这可比她当初呕血时痛苦多了,她身上仿佛无时无刻不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就不会浪费。”
文汝见她神色倦怠,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最后说了句:“奴婢已经把消息传给王爷了,我们快马加鞭,一定能在十天内赶回京城。”
十天,是027给沈惜之的时限。
沈惜之虚弱地闭上眼,在马车轻微的颠簸中陷入浅眠。
巡查营,尉迟脸色凝重地拿着文汝的传信给了姜景煜,他尚未开口,姜景煜就脸色大变,拿起配剑便要亲自去接人。
“王爷!”尉迟叫住他,“如今巡查营中尚有旁人眼线,您此时离开……”
“难道你要本王放任她不管?”姜景煜声音发寒,却仿佛还有些轻颤。
沈惜之她怎么能如此以身犯险?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在不知道是什么毒的情况下坦然吃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时,姜景煜竟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可以在天恒山搅动京城的风云,引得太子和容贵妃相争,可到底不在京城,消息的来回也需要时间,他就不可能面面俱到。
难道沈惜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想要脱身回京,就为了帮他关注京中局势?
一想到这里,姜景煜就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确想过安排一个人在明处为他探听京中消息,可他从没想过要把这任务交给沈惜之。毕竟,她那样脆弱。
似乎知道自己触了姜景煜的逆鳞,尉迟不敢多说,倒是卫赫说道:“王妃能用此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