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之手里还握着翠儿这个关键性的人物,而眼下时机大好,她便立刻找到姜景煜,要带他去白府凑热闹。
虽然带上姜景煜,能有个为自己撑腰的人,但她一点也不想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两人同进同出,那简直太可怕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若是哪一天姜景煜不想将她带在身边,那岂不是要完?
“宿主请不必过于担心。”027说,“体统正在为您寻找最优替代物。”
闻言,沈惜之便想起了上次偷偷带回去的衣裳,她不由得扶额,想说027不靠谱,可实际上那衣裳还真有些用。所以她只能选择再相信027一次。
在马车的轻晃中,沈惜之闭眼小憩,实际上是在脑海里和027商量对策。
忽然,她觉得身上搭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原来是妙意寻了块毯子给她盖上,瞧见她醒了,妙意顿时露出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沈惜之明白过来,将毯子往膝盖上一放,说着:“快到白府了,想着就要看到一出好戏了,怎么也睡不着。”
妙意性子胆小,骨子里似乎就透露着一股卑微,做事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事。但自从跟了沈惜之,认识了院子里几个丫鬟,人倒是开朗了不少。
只是以前吃过的苦让她一时间不能从怯懦中转变出来,而沈惜之这番话又在说她一直就没睡,便不存在被妙意吵醒这一说。
让妙意又是感动又是不安。
“王妃,白府到了。”充当车夫的卫赫在外头说着。
妙意率先跳下马车,转身睁眼扶沈惜之,却见姜景煜把缰绳递给白府下人,三两步走了过来,正在沈惜之从车里出来时,将手递了过去。
沈惜之下意识伸手握住,却后知后觉发现那只手并非是妙意的,而被他轻轻一握,她还能感受到他手上薄薄的茧子。
是姜景煜。
沈惜之下马车时匆匆一瞥,还不等她道谢,姜景煜便收回手,转身往白府大门而去。
“真是怪极了。”沈惜之腹诽着跟了过去。
卫赫先一步过去与门房交涉,因今日他们家煜王妃心血来潮想来凑热闹,便没有准备拜帖。
要是在平时,就算没有拜帖那也不能将煜王和煜王妃拒之门外,但今日不同。门房门早些时候得了吩咐,今天谁来都不能入内。
只是看着那位恶名满京城的煜王一步步走来,门房脑门儿上的汗珠“啪嗒”落了下来,拒绝的话也不敢说,只好去里头通报。
但让王爷王妃在门口等着也不是个事儿,白府管家还没出来,姜景煜就已经带着沈惜之大摇大摆进了白府。
“王爷,王妃留步!”
管家抹了把汗,“实在对不住,老爷正在处理琐事,需得耽搁一会儿,还请王爷、王妃移步稍待。”
“不必。”姜景煜说,“本王今日来便是想为王妃讨个公道。”
管家心里“咯噔”一声,暗暗想着最近发生的事,目光不由得在沈惜之身上多停了会儿。
佛堂里,白老夫人抱着白菀菀心疼得直落泪。
“乖孙啊,那报国寺有什么好的?你还要去两个月,要是饿了瘦了……”
“祖母,菀菀想清楚了,煜王妃讨厌菀菀,菀菀也不想在留在这里受人白眼,倒不如离得远远的……”
看着祖孙二人哭作一团,白蕊心气不打一出来,她“砰”的一声打碎了一只茶杯,吐火星子似的说着:“哭丧似的给谁看啊?报国寺是什么地方?去了那儿,不就是整天赏花赏景,吃得了什么苦?要真有心,怎么不往静安寺去?”
就在这空挡里,方才先去通知管家的门房总算到了,“老爷,不好了!”没胆子看佛堂里的闹剧,门房磕磕绊绊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今儿来得巧了,方才隐约听见什么报国寺、静安寺的,怎么,白家堂小姐终于大彻大悟,要常伴青灯古佛了?”
沈惜之二人身后是一脸惆怅的管家。
听闻这话,祖孙二人的声音止了瞬息。
“呸!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咒我乖孙!”白老夫人人老心不老,方才还哭着,这会儿就有力气杵着拐杖气势汹汹仿佛要揍人。
“祖母……”
“住口!”白护军低呵一声,转头像沈惜之二人请罪。
但白老夫人跋扈惯了,见自己儿子像两个年轻人低头,心里更气,扬起拐杖就打了白护军一下。这还不算,她推开白菀菀,再扬起手时对准了沈惜之。
“你疯了?”白蕊心吓得不轻。
白老夫人年事已高,而且是乡野出身,就算在京城做了三品大员的亲娘,富贵荣养,但实际上与那些原本就在京城里扎根的老夫人、老太君们不同。
所以白老夫人不常出府,更不常参与妇人们之间的宴会,对姜景煜和沈惜之二人也只是听过名字,却不知长相。
她这一下子就要打沈惜之,名正言顺的煜王正妃,吓得在场的人俱是惊骇不已。
姜景煜下意识抬起脚,随即眉头一皱,伸手拉了沈惜之一把,让她躲过了挥来的拐杖。而沈惜之也因脚下趔趄撞到了姜景煜的肩膀。
白老夫人还想再打,却被反应过来的白护军抢去了拐杖。
“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敢、敢……”白老夫人指着他的鼻子就要骂,哪知此时的白护军沉着一张脸,全然不是待自己的温和忍让,而是一副刚经历杀伐的模样。
白老夫人一时呆了,被白菀菀趁机扶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