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之忙碌了大半天,将煜王府名下大部分在京的铺子都走访了一遍,收了账本,也发现了不少问题。
这日,以绸缎庄的周掌柜为首的几个掌柜悄悄聚了一场,这些人都是在煜王府底下做事的掌柜,管理着各自的商铺。本来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但他们手里都昧下了不少钱财,又听说沈惜之这几天查账查得紧,这才如临大敌。
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进了雅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开口了。
“老周啊,你叫我们来干什么?这几天风声紧,倒不如好好把账做了,别叫她查出什么来。”
“什么我叫你们来?”绸缎庄的周掌柜皱紧眉头,“难道不是杨掌柜给的信儿?”
“没有没有!”杨掌柜连连摆手,指向身边另一个人,“我是收到了钱掌柜的口信。”
被点到名的钱掌柜顿时大惊失色,指着杨掌柜让他别胡说。
然而经过了这几人的指认,其余几人也对了对信息,发现这七八个人里居然没有一个发起人。
“坏了!”周掌柜忽然惊呼一声,招呼着几人就要走,“着了道了,快离开!”
这时,雅间的大门再次打开,却见沈惜之带着文汝以及一行王府侍卫出现在门口。
“诸位才刚来怎么又急着要走?”沈惜之笑着入内,侍卫们守在门外,让几个人歇了逃离的心思。
几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沈惜之,如同看着什么洪水猛兽。
在几人的目光中,沈惜之将手里账本往桌上一扔,似笑非笑,“本想着拿了申管事和这珍品楼上一位掌柜开刀,诸位怎么着都不会在重蹈他们的覆辙。没想到过了好几日,诸位连假账也没来得及做好。”
掌柜们面面相觑,不是低着头不吭声,就是一副老神在在,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们想不明白,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好好藏着的账本,什么时候居然到了她手里头去了?是铺子里出了事,还是家里……
然而沈惜之年岁小,这里的几个掌柜却都是年过不惑之人,个个都觉得她使不出什么手段来。慌乱之余,很快就冷静下来。
看着他们变幻莫测的神情,沈惜之也不拖沓,直接便问:“说说吧,是你们自己将昧下的银子交出来,还是本王妃让人送你们去大牢里和申管事做伴?”
“王妃这话说得有些重了。”绸缎庄的周掌柜搁下茶杯,他两鬓斑白,手底下的绸缎庄盈利颇丰,在这些人里也是最有话语权的。
经过了最初的惊讶后,周掌柜稳下心来,说:“王妃息怒,这些账本确确实实是真的,恐怕只是王妃看不明白,这才认为是假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王妃只是个小小妇人,哪里知道做生意的幸苦?王妃要是真想学着看账,明儿大可来小老儿的绸缎庄瞧瞧,小老儿那有个管账的先生,不若让他教教王妃。”
听着他轻蔑的话,沈惜之面不改色,“周掌柜这话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绸缎庄是你周家开的呢。”
周掌柜胡子一抽,接着又听沈惜之说:“周掌柜这账本的确不完全的假的,毕竟这真假参半的账才最安全啊。至于你那管账的先生,本王妃也觉得他能力不错,往后就让他做绸缎庄的掌柜了。”
她将绸缎庄的账本挑了出来,看着周掌柜脸上露出的不自在,唤了文汝过来,“看来今日是周掌柜要先一步去官府转转了。”
“等等!”做足了准备的周掌柜原以为自己能拿捏住沈惜之,可没想到她居然有备而来,反而是自己心里做足了的盘算一个也没成功。
“带下去。”沈惜之眸光一冷,文汝便叫来门外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拖着周掌柜离开了。
“诸位可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众人,“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诸位昧下了煜王府的钱财,就该想到有吐出来的这一天。”
有周掌柜做前车之鉴,外头还有杀气腾腾的王府侍卫,几个人暗暗权衡,到头来竟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丁点胜算。
杨掌柜从手上撸下来一只扳指,放在桌上,“王妃思虑周全,在下自愧弗如。”
“是啊是啊,我等惭愧……”
说着,几个人要么留下信物,要么取出贴身放着的账本,一个个再没有刚才的得意。
沈惜之让文汝收了东西,并唤来门外的侍卫们将几人一并抓了,送去官府。
可仔细想想,她今日能这么顺利地收拾这些蛀虫,还多亏了姜景煜。
要不是他给了自己玉佩,能够带着王府侍卫去几个掌柜家里搜查,自己怕也难找出这些假账,更难震慑他们。
可虽然眼前的事解决了,但那几个掌柜被捋了下去,就必然要有人顶上去。就在她苦恼之时,妙意带着张怜意上门拜访的消息找了过来。
“张四小姐说上次的误会让王妃不快,身子刚好就要上门道歉。虽然王妃不在府上,但……但五公主晚一步到了王府,说要拜访王爷,将张四小姐一块儿带进了府。”
妙意看着沈惜之有些疲倦的面容,知道她这几天太过劳累,可她更知道那位张四小姐觊觎王爷,眼下王妃不在府上,岂不是让张四小姐钻了空子?
这么想着,她撅起嘴,有些埋怨:“五公主自个儿进王府拜访就好,偏要带上张四小姐,不就是想惹王妃您不乐意吗?”
“你既知道她们的想法,怎么还这么急急忙忙的。”沈惜之吞了一口茶水,散去了眉间的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