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只管放心。”姜臻拍着胸脯保证,“虽然那沈惜还勾搭周大人的儿子,但是为了咱们家的脸面,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姜泽瑞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沈惜之在姜臻心里居然会这么不堪。但是……
他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有些了解,嘴上说着不说,可背地里指不定已经散播出去了。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她一向狠得下心。
但这些与他无关,毕竟自己可没透露一丝一毫。
抛下这事不提,姜泽瑞突然问:“你那位朋友可做好准备了?让她单独演奏的事我可费了一番功夫,到时候千万不能搞砸了。”
姜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张怜意,连忙道:“太子哥哥你放心,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练习,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样就好。”
忽的又抬眼看向她,“上次随口跟你提过,让她换把好琴,可有准备?”
“这个嘛……”姜臻想了想,自己还真把这事给忘了,都怪那个沈惜之,让她气了好几天,什么事都没顾上。
她摇了摇头,随口撒了个谎,“她挑来挑去就是没有看得上眼的,可把我急死了。”
“宫宴非比寻常,是该多挑挑,用最好的。”姜泽瑞说,“我府上正好有一把好琴,是数年前偶然得来,可惜府上没有擅琴的好手,便弃在了库房。今日太子哥哥看在臻儿的面子上将这把琴赠给她如何?”
“真的!”姜臻两手一拍,乐不可支道,“这可好了,太子哥哥都说好的东西,她定然不敢嫌弃。那我今日就给她送去!”
然而姜泽瑞摇了摇头,在姜臻不解的目光中安抚道:“料想那把琴在库房里放久了,吃灰事小,还可能有些地方需要修理。今日先见人检查一遍,待明日太子哥哥就让人把琴送去你那儿。”
姜臻听得更高兴了,她离开京城足足两年,乍一回来,总觉得自己比其他兄弟姐妹低了一头。三哥素来冷淡不爱跟她玩儿也就罢了,姜闵文和姜闵武那两个混蛋居然也总算推脱她的邀约。
相比之下还是太子哥哥最好,不光脾气好,还总算为自己着想。
直到离开东宫,姜臻的脸上都带着笑。
而她走后,姜泽瑞立刻收敛了笑容,眉眼间的戾气骇人不已。
“来人!”他唤来手下,吩咐了一阵,最后落下一句狠话,“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不必回来了。”
“是,属下领命!”
看着手下离开的身影,姜泽瑞露出一个怪异的笑,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呢喃,“姜景煜啊姜景煜,你要是老老实实做个废物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要与我争。中秋之后,世上便再无煜王了……”
回到煜王府后,姜景煜又开始忙碌起来,沈惜之把这些天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只觉得身心俱疲。虽然她先前处理了张怜意,但张怜意投毒害人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她还收买王府丫鬟同流合污,要知道,玉枝到现在都还被关在暗牢里。
可现在一个姜臻,一个姜泽瑞,甚至是宫里的容贵妃都护着她,他们的意思都是等中秋过了再清算。也不知他们为何会如此看重中秋宫宴。
抛开张怜意不说,今日的周卓也是一桩麻烦事。
“周大人家到现在都还没传出什么消息,兴许是他家的登徒子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提及周卓,沈惜之还是不肯说他的名字。
此时夕阳西下,天边金色的霞光穿透云层,像金子一般铺洒在遥远的天际。
姜景煜说:“成了残废,对于周卓来说恐怕比直接丢了性命更难以接受。”
这倒是很有可能的。
沈惜之想着,周大人老来得子有了周卓,平日里宝贝得紧。现在被姜景煜给废了,往后恐怕会与煜王府结仇。
但今日在议事厅里,周卓那一番痛到口不择言的话就已经洗脱了沈惜之头上的污名。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周家不占理。
如此一想,她便放心了不少。扭头看到姜景煜拿了张地图出来,仔细瞧着还有些眼熟。
“这是天恒山?”
姜景煜点头,“巡查军还没开始组建,不过本王已经打算藏兵于天恒山中。到时候他们表面上是巡查军,实际上是本王的私军。”
沈惜之又一次被姜景煜的话给惊到了,“藏、藏兵?这可是大忌,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他只会知道天恒山是巡查军的大本营。”姜景煜波澜不惊地说着,仿佛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有多像一个正打算谋朝篡位的大坏蛋。
“沈惜之。”姜景煜突然叫她。
沈惜之连忙坐正身子,“王爷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要是早知道姜景煜会说这些事,她就该早些走!
“当初沈家是因收受贿赂,买卖官职,欺上瞒下,草菅人命而获罪。但在我朝中,曾也有人犯下这诸多罪行,可从没有一个是被抄家灭门的。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听着他说起沈家,沈惜之就不由得想起了天恒山上那些似在哀泣的坟冢。她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凉气,双手也不由得攥紧了。
“我……”她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说,“我不知道……”
姜景煜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忽然,他起身走到沈惜之身后,伸出双手笼住了她的耳朵。
沈惜之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到姜景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因为有证据指明沈家有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