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老人们安抚好,大柱和狗子两人都耷拉着脑袋和沈惜之几人在另一边谈话。
“我承认那些流言我传过一点。”大柱心虚道,“但我觉得太卑鄙,就没再传了。至于这小子,他爹被外室迷惑,抛妻弃子。他娘带着他苟且偷生,一年前去世了。所以他痛恨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说着,还让狗子给沈惜之磕头赔罪,但是被沈惜之拦了下来,“稚子无辜,我也受不得这么大的礼。你只告诉我那些流言是谁叫你传的,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大柱说:“那人是这一带的混混头子,大伙儿都叫他虎哥。他给了我一些银子,我、我现在可没银子啊,都买了药了。”
难怪这破庙里弥漫着一股子药味。
沈惜之想着,这两人虽然损害了她的名声,但照顾着这么多老人,也着实不易。于是她给了两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们帮我打听那个虎哥最近跟什么人有接触,主要是看起来不一般的人要多留意。当然,我也不会白让你们做事,等这件事完成了,要是你们做得好,就到王府来寻口饭吃吧。”
“总好过你们无所事事,还要照顾这么多人。”
狗子有些激动,他做了好久的小乞丐,还经常被其他乞丐欺负,这会儿一双眼睛里都充满了希望。
“我……”大柱差点抵挡不住诱惑,他吸了一口气,把狗子往沈惜之跟前一推,笑了,“我就不去了,那些老东西啊时时要人看着,事成之后,就让狗子跟你们走吧。”
“大柱哥!”狗子回过身一把拽住他,“我不要!”
看着这场面,沈惜之说:“将老人送去善堂吧,听说那边有专人照顾,不比你们照顾得差。而且……”
她看向那边偷看的老人,“他们或许也不想拖累你们。”
大柱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有些没底,“听说那边都住满了,而且……还得花钱呢……”
“皇上下令修建善堂,是为了让无依无靠之人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是为了赚钱。这件事你们只管放心,在你们帮我盯着虎哥的时候,我自然会帮你们解决善堂的事。”
一番话说得胸有成竹。两人都不由得信了。
离开破庙后,沈惜之转头就让人送去了米面粮油和御寒的衣物被褥,让大柱和狗子差点跑到煜王府谢恩。
但事实上,就算他们去了煜王府,也只会扑空。
因为沈惜之已经姜景煜去往了城北善堂。
“王爷不是要去天恒山吗?”沈惜之回想着,自己正要去善堂时,恰好撞见了出门的姜景煜,她以为姜景煜正要启程去天恒山,谁知他居然跟着自己过来了。
姜景煜瞥了她一眼,和几个护卫说的话相似,“给王妃撑场子。”
沈惜之差点被吓得摔跤。
见她慌乱如此,姜景煜终于说了实话,“本王听说善堂的管事胡赖,把一家老小十余口人都安排了进去,还有塞了钱财进去的不符合规定的人。太子近来忙于筹备宫宴,所以本王便去替他收拾残局。”
这些事情沈惜之还是从大柱口中得知的,但她也没想到实际情况比大柱说的还要严重。
“要是皇上知道此事,不知会作何感想。”毕竟是梦见了先皇后才修了那善堂,怎么说,也是有些上心的。
想当初善堂修建完毕,收纳了一批孤苦无依的老弱病残,立刻就让姜泽瑞赢了民心。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做这种自毁声誉的事来。
两人为了查看情况,在城北街口就下了马车,一路步行过去。这边的情况倒还繁华,街上也确实看不到几个乞丐,但沈惜之总觉得有些诡异。
她注意到在一处墙角下有一只破碗。
没有乞丐,却有破碗,仔细一看,那碗里还残留着一些食物残渣,而附近也听不见犬吠声。所以必然不会是拿来喂狗的。
“……听说是被打死了……”
“拖进巷子里打的……到处都是血……”
“会遭报应的……”
“嘘……嘘……说不得,说不得!”
沈惜之听着隐约的议论声,侧头看去,原来是馄饨铺的老板正和人小声嘀咕。
“等等。”沈惜之连忙拽住姜景煜,“我、我饿了,我们去吃馄饨吧。”
刚刚才吃过午饭的姜景煜挑眉看着她,却也没多说,走过去要了两碗馄饨。
那个和老板说话的人这会儿打了招呼就走了,老板也开始煮馄饨,脸上是热情的笑容。
沈惜之见老板短时间内不会过来,于是凑近了姜景煜,小声说:“我刚才听见……”
姜景煜的目光在她淡粉的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转头看向正对着这里的幽暗的巷子。
“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事,官府却不闻不问,反倒是在这些市井百姓之间流传。”姜景煜冷冷地说,“天子老眼昏花,大概只能看到他想看的了。”
听见他这么直言不讳地说自己老爹,沈惜之吓得赶紧左右看了看,见着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二位的馄饨,请慢用!”老板笑着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下后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沈惜之摸出碎银放在桌上,笑着问,“老板,我想向您打听点事儿。”
眼见得还有打听费,老板笑得牙不见眼,将碎银子拢进手中。在这样四通八达的街口做生意,老板自然知晓许多人情世故,他一看沈惜之那妇人的发髻,便说:“夫人您尽管问,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