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赖没来得及管她,满脸堆笑地迎了过去,“小的见过煜王殿下,王妃。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啊?”
姜景煜看也没看他,率先迈了进来,沈惜之紧随其后。两人经过空荡荡的院子,在房间外停下。“都上了锁。”沈惜之瞧了一眼这边的房间,对姜景煜摇了摇头。
“殿下,煜王殿下,小的可以解释!那些……那些都是脑子有病的人,疯疯癫癫的,只能关着……”胡赖被护卫们押着,还在锲而不舍地为自己辩驳。
忽然,最边上一个房间的们被人打开,几个小孩子率先冲出来,叫嚷着冲向两人。随后,一个老妇人和一个老头也紧随其后。
老妇人叫着:“挨千刀的东西!快到了我乖儿!”
老头扬起他的拐杖,“让你们来闹!打死你们!”
“爹!娘!别打了!”胡赖颤抖着声音惊叫着。
不多时,胡赖一家老小都被绑了起来。几个小孩子哭闹不已,那一对老人也尖声咒骂,胡莫氏醒了一回,扭头瞧见自家人都被绑了,登时又昏了过去。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小人这爹娘孩儿不懂事,您二位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和他们计较!”胡赖求饶着。
沈惜之瞥向几扇门上的锁,“胡管事方才还说锁着的是些疯癫的人,但实际上看来,没关着的才是真疯癫的。”
胡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心里一边埋怨着几个人拖后腿,一边期盼着胡钧快点赶到。
也不知是不是胡赖的祈祷管用了,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原来是东宫的人到了。
“三弟好大的派头。”姜泽瑞无视了煜王府的人,直接带着自己的人进来,在看到被绑得动弹不得的胡家老小时,他下意识看了眼胡钧,但却没来得及多想。“不知大哥是哪里惹了三弟,要三弟跑到善堂来撒野?”
姜景煜意思意思地向他拱手,说:“太子最近忙着筹备宫宴,想来无暇顾及手底下的事。所以臣弟斗胆,来此为太子分忧解难。”
“说得好听。”姜泽瑞素来会装正直,就算是此时,脸上也带着亲和的笑容,“谁人不知此处善堂是本殿主持修建,你今日大张旗鼓来闹事绑人,不论如何,总该给个交代。”
他说着就指挥胡钧去给人解绑。胡钧走上前去,刚伸出手还没碰到绳子,一把寒光凛冽的剑就横在他手前,抬头只见是卫赫。
“卫统领这是什么意思?”胡钧冷脸。
“煜王府办事。”卫赫冷着脸,“还请闲杂人等退避。”
“你!”胡钧也要拔剑,但他二人分别是煜王府和东宫的护卫统领,要是两人刀剑相向,也就代表着两府要撕破脸皮。
卫赫率先拔了剑,便没有那么多顾虑,胡钧却是不得不多想。他看向姜泽瑞,后者皱着眉对他微微摇头。
胡钧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回去。
“大哥,救我啊大哥!”胡赖不干了,以为胡钧这是怕了,他连忙大叫起来。他一叫,被绑着的老的小的也开始哭闹叫喊。
沈惜之听得厌烦,就像有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吵闹一样。
“太子何必急着兴师问罪?”姜景煜指向门上的锁,“不妨先问问你这好管事,为何大白天的要将这么多人锁在房中。或许也应该问问为何第一批入住的人,不到一旬的时间就被赶出去的。甚至更应该问,为何这善堂,还要收租赁费,每个月……五百文。”
姜景煜每说一句话,姜泽瑞的脸色就冷一分。
胡赖打着哆嗦求救:“不,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小的兢兢业业为您打理善堂,绝对,绝对不会……都是煜王的阴谋,他想挑拨离间!想、想趁火打劫!”
“太子殿下,这人空口白话没有证据,我们却是有证人的。”沈惜之让人撬开锁,房间里,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躲在一个老人怀里。
老人形销骨立,如将死之树。他牵着小孩走出门来,没有理会身为太子的姜泽瑞,反而是想向姜景煜下跪,但却被拦住了。老人也不强求,说:“老朽带孙儿多谢煜王救命之恩。”
紧接着,第二扇门打开,走出来一对年迈的老夫妇,他们相互扶持着走到姜景煜身边。默默无声,却有着最明确的目标。
等上锁的门都被打开,老老少少足有四五十人,他们沉默着,面黄肌瘦,但却都现在姜景煜这边,与姜泽瑞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你们……”姜泽瑞还不知道实际情况,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青天白日将这么多人锁在屋里,必定是心中有鬼。
他看着瑟瑟发抖的胡赖一家人,忽然明白过来,可自己已失了先机。他冷静下来,对众人说:“此事是本殿疏忽,日后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给一群平头百姓解释,已是放低了姿态,但并没有人接他的话。
沈惜之便说:“太子殿下仔细看看他们,善堂修建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无依无靠的百姓有一屋避雨。但如今,他们动不动就被人锁在屋中,您再瞧瞧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如今去了秋,却还穿得如此单薄。这比外面那些乞丐好到了哪里?”
胡赖一家人也不吭声的,但他们不是良心发现想要悔过,而是在想着如何脱身。胡钧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靠近了姜泽瑞。
“太子殿下也不妨去打听打听,真正需要住进来的人没进来,反而是不少有儿有女的人被抛弃至此。只要每个月付五百文,就能把人塞到善堂,从此不管不顾。皇上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