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本公主去赔礼道歉?不可能,想都别想!”姜臻叫骂着将传话的太监赶打了出去,“凭什么?她一个罪臣之女,比庶人还下贱,凭什么要本公主道歉?”
太监被赶到门外,垂着脑袋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他等姜臻骂得累了,才又说:“皇上吩咐了,如果五公主不肯去道歉,就只好再将公主送回慈恩寺,免得再胡闹。”
“你竟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姜臻冲出来,抬手就要给打他,太监却不躲不闪。
“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奴才话已带到,旁的就请五公主自个儿定夺。”
他挨了姜臻一巴掌,没有求饶,也没有恼怒,而是干干脆脆地转身离开。这让姜臻惧怕不已——就像是她仿佛被偌大的皇宫抛弃了,连太监都不愿意讨好。
姜臻疯了似的冲回房间,将里头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宫女太监们不敢去触霉头,因为他们都琢磨出来了,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惩戒五公主。
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的动静终于没了,却隐约传来哭声。萍儿踌躇片刻,踏进了房间,“公主……皇上此番也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姜臻抬头,眼睛红得厉害,“他要是真为了我,就不会让我去给沈惜之道歉,让我颜面尽失,受人耻笑!”
萍儿听后大惊失色,“公主,这些话可不能说啊!”
“什么话不能说?”姜泽瑞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狼藉微微挑眉,“这是谁把我们的五公主气得这么厉害?”
“太子哥哥?”姜臻见了他,眼睛亮了亮,鼻子却酸了,“太子哥哥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姜泽瑞让萍儿退下,一脚踩了进去,仿佛丝毫不在乎房间里有多乱,“臻儿这么说,太子哥哥会伤心的。”
他走到姜臻跟前,眼底有些讥讽,却都被表面上的担忧给掩盖住。姜臻被他骗了过去,哭着说:“父皇要我给沈惜之道歉,她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要我道歉啊?”
“你可知……父皇的用意?”
姜泽瑞放缓的声音,让姜臻不自觉好奇。
“煜王如今要组建巡查军,为的是保护京城安全。而此时煜王妃因流言蜚语而重病,更有一些不利的流言指向你。父皇这么做,一是为了安抚煜王,二是为了断绝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三,则是为了你。”
“我?”姜臻不明白,“父皇分明是厌了我,所以才把我推出去。”
听着她如此直白又愚蠢的抱怨,姜泽瑞面露戏谑,却也很快掩饰过去。他正了正脸色,做出严肃的样子,“就算是为了父皇,臻儿,你今日必须去道歉。如此一来,那些对你不利的流言才会平息,才能保全父皇的脸面。”
“而且……”他叹了一口气,“煜王沉溺情爱,已经被煜王妃蒙蔽了双眼,这时候,臻儿你就更要帮你三哥走出来。”
“什么?我?”姜臻越来越不明白,“三哥被沈惜之那个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我怎么能……”
姜泽瑞见她上钩,便说:“所以你要帮你三哥,让他看清煜王妃的真面目。这样一来,你三哥才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那……太子哥哥为何不……”姜臻还没完全糊涂,她还知道自己离京两年,和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早就淡了。按理说,应该是和三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子哥哥去劝更合适。
那为何偏偏是她?
只见姜泽瑞叹了口气,面容忧愁,“煜王已与太子哥哥成了仇人,都是因为煜王妃……若非如此,太子哥哥和至于来求你?”
姜臻被这么一说,彻底晕乎了,“那我该怎么做?”
揭开沈惜之的“真面目”其实很简单。
姜泽瑞告诉姜臻,只要今日趁着道歉的机会去到煜王府,再将关于姜臻的那些流言都说是沈惜之暗中做的。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能让姜景煜起疑。
姜臻没有拒绝这个计划,甚至还帮自己添油加醋地润色了一番。她又怕自己势单力薄,会在煜王府吃亏,于是便带了好几个婆子一块儿去。
“萍儿,我看那个虎哥多半是落到沈惜之手里了。你跟他见过,到时候他要是指认你,你就反咬他一口……”
路上,姜臻事无巨细地吩咐着萍儿,就差让她再背一遍了。萍儿捏着衣摆,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好几遍。
只可惜这个计划还没实施就半路夭折了。
“王爷,周家人来了。”卫赫远在天恒山,如今跟在姜景煜身边的是尉迟。
本该卧病在床的沈惜之此时赖姜景煜在书房里看游记,听到尉迟的话才从书中抬头。
“谁抬来的?”她顺嘴问了一句。
尉迟咧嘴一笑,“周家人。属下都已经准备好去抬人了,谁知那位周大人放不下脸,叫自个儿府上的人抬了过来。”
于是沈惜之看向姜景煜,“要去看看吗?”
怎么说也是王爷让他们来向自己赔礼道歉的,要是不见一见也说不过去。
谁知姜景煜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随手拿了本新的游记给沈惜之,“不必去见。”
没一会儿,尉迟又来禀报,“五公主也来了,两边的人这会儿都在大门口,跟斗鸡似的眼红着呢。”
这倒是也能理解。沈惜之暗暗想着,周卓差点被姜臻打死,而姜臻这回受流言之苦,也是因为周卓。那两人见了面,可不得再打一场?
不过……
她看了一眼姜景煜,“在王府外,他们恐怕是打不起来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