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她一个人画的？”
上课铃响了，教室里的人倏地坐回椅子上，走进来的老妖扫了眼完成大半的黑板，眉梢挑了下，低声询问坐在前排的姜盼。
姜盼捏着笔，正翻开小题狂练的作业本，闻言抬眸，轻声“嗯”了一句。
教室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饶是她再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也依旧是如此。
鹿呦呦，她真的一个人画完了。
教室后面，林深给鹿呦呦带了饭，但是鹿呦呦还没来吃，她杵在教室后面，望着两片黑板上斜斜交汇的空白处，陷入沉思。
林深也没打扰她，只是快速的写完小题，等鹿呦呦画完。
她看了有一会，手上不时地填补一些线条，等彻底满意以后，踩着凳子，在中间部分写字。
她写了个“少”字，大家有点懵。
又写了个“年”字。
“少年？”
大家觉得有点意思了。
然后是“方”字。
“少年方？”
那是什么？
大家写完小题后，开始准备睡觉。
老妖临走前深深瞥了眼教室后面的鹿呦呦，神色不明地皱了皱眉，出去了。
鹿呦呦写下最后一个字——遒。
“少年方遒。”
小胖子喃喃出声。
教室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林深眼眸微深，弯唇含笑。
少年方遒——
少年正值强劲有力的好时光。
他们这一批少年，应当是最灿烂最美好的。
大家的眼眶有些热。
无端的被一个黑板报勾起的。
教室里的同学说很震撼倒不是，毕竟不是什么稀奇的大型艺术秀，但就是配合着眼前这幅剑戎朝熹的画，这个“遒”字就无端让人抽气。
再想到这是鹿呦呦画的，5班的同学们就更忍不住发出赞叹。
“我现在觉得，呦姐好帅了。”
“呦姐还是强的。”
“原来她是这样的鹿呦呦啊！”
坐在前面的习刁耳边响起身边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赞叹和钦佩声，捏着的拳头有些颤。
鹿呦呦不知道老师要求的主题是喜迎新学期吗。
“还少年方遒呢，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文化人了？”
“不就回答上来个借景抒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习刁翻了个白眼，抿着嘴扣上练习册。
鹿呦呦被教室里的声音惊扰到了。
她停住笔回头，目光有些茫然。
她沉浸于画画的时候，尤其是画这种一大副完整画面的时候，会很专心，一般听不大到别人的说话声，但一旦被吵醒，她就会有些懵。
现在，她就很懵。
她的字只写了个大概，边没修，笔画没描，还没完成，教室里响起的一连串的欢呼和激动到面色涨红的几个人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幻听了，或者眼瞎了。
但没有，直到鹿呦呦被林深拉着出去，按在了小储藏室的凳子上，她还是确定自己脑子没问题。
鼻间飘得是饭菜的香味。
有她喜欢的番茄炒蛋还有咕咾肉。
她没毛病。
“吃吧。”
林深靠在她对面的桌子上，环胸好笑地看着傻里傻气的鹿呦呦。
“哦，不对，你的手还没洗。”
林深察觉到鹿呦呦红蓝红蓝的手，摇着头轻笑。
他弯腰凑近，眼睛盯着鹿呦呦，低声：“要不……我喂你？”
啪叽。
林深的脸被终于反应过来的鹿呦呦落了一巴掌，白皙的脸上一个红蓝色的巴掌印子。
“额……”
鹿呦呦往后仰了仰：“不好意思，我……”
她只是眼睛转了两圈，反应过来后才发现，他离自己太近了。
她不习惯别人离她这么近，所以手没受控制，啪叽一下拍了上去。
林深吐了吐嘴里的粉笔灰，无奈地掏出湿巾来。
没给自己擦，他先递给鹿呦呦。
“擦手吃饭。”
他的睫毛还沾着蓝红色粉笔灰，一眨眼，簌簌的掉在身上。
鹿呦呦看着他，也看着那张雪白的湿巾，“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