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爷?”东方誉瞪大了眼,吃惊地抹了抹脸上刚被碎渣划出来的血丝,气焰立马就矮了。道上只有一个阎爷,这个阎爷曾以一对十,挑了十个道上高手,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父亲给他看过阎爷的照片,满脸全是短髭,看上去就像一个恐武有力的莽夫,而眼前这人脸面却是极干净的,五官也英气,像个社会精英。
东方誉向来不记人,自然没把这两张脸孔联系到一起。
“东方老大管教儿子的本事,真心不怎么样……东方少爷找茬怎么就找到秦四先生的地盘上来了?你这是想丢你们东方家的脸呢,还是想让秦四先生下不来台呢?瞧瞧,好好一顿饭,被你砸了一个稀巴烂……你自己说,这账应该怎么算?”
阎罗瞅了瞅自己拳头上的血丝,眼神发狠地一瞪,话说得漫不经心,可那眼神几乎可以把人给当场吃了。
东方誉瞪大了眼,惊愕地四下一望,最后很没底气地落到面无表情的秦深的身上,“这里……这里是秦先生您的……餐厅?”
陆星语来到陆星辰身边,抓着妹妹的手,一起看向突然之间冒出来的阎罗和秦深,因为这话,也惊到了。
陆星辰盯了秦深一眼,又打量这餐厅:重活一世始知,这餐厅是他的——而她竟在他的餐厅吃了十余年的美食,且每次打三折,每次打电话预订,都有位置,这是巧合,还是他刻意安排的?如果这是刻意安排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就是:秦深的画作上署名是:月下闲人,她曾问他,认得不认得一个叫“月上闲人”的,他也明确回答了:不认得,结果,月上闲人和月下闲人是朋友。可当时,他没说啊!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呢?
若这二人是好友,秦深没道理不知道阎罗是“月上闲人”,所以当时,他撒谎了,但他为何要撒谎呢?
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正当她细思量,秦深懒懒接上了话:“如意阁的确是我开的。誉少砸得可尽兴?要不要再砸一会儿,让我再领教领教你们东方家的威风……”
男人的声线冰冷彻骨,随便踢了一块脚边的碎玻璃渣,噌的一下,直接就从东方誉脖子命脉附近擦身而过。
只觉得一阵疼,东方誉摸向脖子时,摸到了一手血水,心下那是惊又怒又怕,在南市,其他人多少都得卖东方家一点面子,可秦深是那种什么面子都不会卖的人,而阎罗则是那种见到不顺眼的人就揍的流氓,不惹到还好,惹到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东方誉一脸心悸地望着这两尊大佛:一正一邪,居然同时出现。
这是在替陆星辰出头,还是因为他砸错了场子?
“秦先生,我不知道这是您的餐厅,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他陪着笑,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事若是闹到老头子跟前,他少不得又会挨一顿骂,一顿打,今天晦气啊,出门没看皇历,认栽了……
“张经理,算一下,誉少砸坏了多少东西,一一记账,如价照赔……另外,因为他的干扰,害其他客人无法好好用餐,我们餐厅有责任免收他们的餐费,还得给予一定的精神补偿费。你把这些顾客的名字都清点出来,还在店里的当面致歉,已经离开的,一个一个联系,电话道歉理赔……”秦深淡淡命令着。
“是……”
刚刚那个经理,就站在秦深附近,闻言立刻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计算器,啪啦啪啦算了起来。
东方誉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缩在边上,等着理赔结果。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隔着一条走道,秦深和阎罗都看了一眼神情惊讶的陆星辰姐妹俩。
秦深只淡淡扫了一眼,没打招呼:她没受伤,神情也镇定,无需他挂心。
阎罗当即笑着挥了挥手,“陆小姐,我们又见面,真的是太有缘份了……哎,你干嘛?你干嘛?”
打招呼打了一半,那只手却被秦深给抓住了,人跟着被他拎了过去,“你的手受伤了……全是血,你没看到吗?陈领班,找个人快拿医疗箱过来……”
伴着老板一声命令,有侍应生连忙去把医疗箱给取了过来。
阎罗则被秦深按到了一只椅子上,瞧了一眼手上血淋淋的伤口,笑道:“我没事,小伤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
“闭嘴,你做事能不能别总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这么多年了,请问,你受伤多少次了?每次都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莽撞?做任何事之前,首要的是照顾好自己……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这一刻的秦深嘴里唠唠叨叨的,一点也不似平时那般淡寡少言。
如此场景,就像一对恋人,男朋友受伤了,女朋友心疼地责怪。
他一边数落,一边从医疗箱内取出生理盐水水,先冲洗,然后抹了药水,又给包扎了一下……这一系列动作,那是做得一气呵成。
阎罗看着被包扎好的手,咧嘴直笑:“是是是,以后我做任何事都会小心再小心的……喂,你别板着脸了,会吓坏人的……多笑笑,边上还有几个大美女在呢……”
说着,他用没受伤的手冲陆星辰挥挥手,“陆小姐,不好意思,老秦最见不得人受伤……其实没什么事的……”
陆星辰干干一笑,总觉得秦深面对受伤的阎罗有点过份紧张了。这个人早上时说要出差,现在却和一个混混在一起,而且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