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郡主明日说还要来。”身边跟着的人小心的问了一句,心想不至于每天都要烧掉这一身衣裳吧。
柳怀熙闻言,倒是忘记了。
他冷哼一声,甩袖就走,再也没有提过要烧衣服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大计,还是暂且忍耐才好。
独自穿过弯弯曲曲的石板路,柳怀熙一个人进了密室。
“主子。”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柳怀熙面无表情的示意他们起来。
“韩芷柔那个女人找到了没有。”自打韩芷柔被跟丢以后,柳怀熙的心情就变得无比糟糕。
他就是怕韩芷柔被陆又白的人先一步找到。
到时候是要逼迫他提前起事吗?
毫不意外,每每问出来这个问题,下头的人都沉默不语。
柳怀熙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继续查,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回来!”
一同和柳怀熙说着这般话的,还有陆又白。
陆又白好生觉得奇怪,韩芷柔能跑哪里去?居然能够甩掉他手底下的暗卫。
不过韩芷柔上辈子就敢谋反,看来这辈子出了什么偏差,才会逼得她提前亮出来爪子吧。
勤政殿里头点了放着薄荷的香,使人闻之一振。
高平刚刚领了话走,陆又白看了一眼桌上一大摞的奏折,似是无奈。
自打上次他发落了那群大臣以后,这上折子说要选妃的倒是真的没有人了。
果然是一群色厉内荏的老家伙。
就是这群人对皇后的批判,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不带一丝改变。
嗯,是时候开新的科举了。
西昭科举是三年一次,经过层层选拔,最终只不过录取二三十人罢了。
今年是元徽二年,按理来说应该是元徽三年六月才下令开新科举的。
西昭地域辽阔,山脉倒不是很多,不过偏远地方的考生要来云都考试,舟车劳顿起码三个月。
故而每次科举的最后一关殿试,都是等人到齐才会开启。
这被选上的人可不是直接有官做的,要看皇帝怎么安排。
一般来说,都会先进去吏部候选,成为官员候补队当中的一员,有很大概率是被派去外地任县官。
当然,不排除一些运气好的,会留在云都做官。
陆又白提前开了科举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一时间朝中大臣议论纷纷,还有人上折子劝阻陆又白,不要违抗祖宗规矩。
陆又白才不会听这群人的哆嗦——这群大臣里头总喜欢和他唱反调的,都得换了。
当然,他不是昏君。
他十分清楚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是这群人天天为了点屁大的事情就吵个没完没了,实在是让他烦不胜烦。
既然如此,还是赶紧的打发远了,省的天天烦他。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程慕娴正在寿安宫,带着陆元玺给太后请安。
太后看着虎头虎脑的陆元玺,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一个劲儿说“乖孙孙”之类的,好在陆元玺也意外的给面子,讨得太后娘娘不少笑脸。
太后娘娘抱着陆元玺压根就不想撒手,直到百里嬷嬷进来,低声说了要开科举的事情。
程慕娴心里咯噔一声。
这事情她还是知道几分的。
上辈子陆又白因为那群大臣总是对他后宫的事情指指点点,才会想要借了科举的由头,培养一批只会向着他说话的人。
这辈子……程慕娴脑子里倒是冒出来个奇怪的想法。
她知道陆又白早就对那群大臣不满,也没少私下和她说折子的事情。
如今开科举,是为了她?
程慕娴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被她自己自我否决。
陆又白又不是什么昏君,怎么可能会——
不知怎的,程慕娴心里倒是冒出来几分希冀。
一旁抱着陆元玺的太后听了这话,头也没有抬的嗯了一声。
朝堂上的事情,她一个老婆子确实是不好说什么。
“玺儿要不要玩这个?”
太后娘娘拿了一个小绣球,逗陆元玺道。
陆元玺伸手就要抓,抓到了就咯咯直笑。
程慕娴见他笑的口水往下流,拿了随身携带的帕子,替他擦擦嘴角:
“看你高兴的~”
半个时辰以后,陆又白来了。
不巧的是,程慕娴早一步抱了陆元玺回去未央宫——小家伙玩累了,已经一头睡在她的怀中。
本来太后是想让陆元玺在这儿歇下的,程慕娴偏生不肯,就是怕影响太后休息。
这个小的月份渐长,也是越来越爱折腾人的时候。
别闹的寿安宫不安生才是。
陆又白来寿安宫的途中已经撞见了程慕娴,还下了轿撵看了看母子二人,嘱咐照顾的人好生照顾,自己就急匆匆的去了寿安宫。
程慕娴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寿安宫内。
寿安宫里头点的果子香让陆又白的心不由得安静下来,他手执茶盏,一时间倒是觉得自己有几分冲动。
他知道自己上辈子没有如愿换掉某些人的缘故,就是因为母后。
本想来寿安宫委婉的提一嘴,可到底是开不了这个口。
太后脸上的笑容倒是没有之前碰见陆元玺的那般热切,明显有几分淡。
陆又白直到手里的茶盏凉了,还是没有开口说自己想要说的事情。
只是他的目的,显然达到了。
太后想一下科举的事情,就知道她儿子要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