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祠堂啊,她以前可是没少跪,要不是怕她死了,这尚书府落个苛待嫡女的名声在外头,她现在就是孤魂野鬼了!

以前都是程之荣嘲笑她,如今——一报还一报啊。

只是有程尚书这么人在,她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敛回,并未叫旁人看见。

就连锦书,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而已。

程慕娴慢慢的行了一礼,叫人挑不出来错:“既然爹爹在此主持公道,女儿就回去歇息了。”

“去吧,夜里想吃什么叫厨房给你送来。”

程尚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也注意到了地上的一只鞋子。

“啊,那个,明日爹爹叫人送些好料子给你,叫人坐了合身的衣裳给你。”

“爹爹知道你简朴,可你现在是当皇后的人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贻笑大方。”

程慕娴是真的佩服程尚书这一张厚的堪比城墙的老脸,她都不知道她这个名义上的爹怎么做到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半点尴尬之色都不曾见。

这些年,若不是他的忽视与纵容,她也不会如此。

面上先是十分欣喜的谢过,这才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锦书直到程尚书走了,才赶紧的把鞋子捡过来,服侍程慕娴穿上。

看着比自己大两岁的锦书,程慕娴心里万分感慨。

这整个尚书府,也就只有锦书对她不离不弃了。

“明天送了料子过来,你也拿两匹去裁衣裳。”

还不曾起身的锦书闻言一愣,“这可使不得,这些料子可是给姑娘你做衣裳的。”

“奴婢有这些衣裳都够了。”

“姑娘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程慕娴故意板起来一张脸,锦书无奈,只好谢过她。

和暮良苑这头相反,洛姨娘处,得知此事的洛姨娘几乎要哭过去。

她的荣哥儿今年九月就要下场了,这要是关了祠堂,落下一身毛病可怎么好?

“我要去见老爷!”洛姨娘穿了一身薄红的绸缎衣裳,头上几只水头足足的簪子压在上头,走起路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

谁知道这一次,她又吃了一次闭门羹。

之前她为了程慕婷的事情求程尚书程安博,结果被拒之不见。

如今依旧不得见面。

洛姨娘也是个知道进退的女人,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程慕娴了。

起码也得等程慕娴过了礼,进了宫里,这尚书府才是她洛兰的天下。

“该死的,这几天,就暂时让程慕娴那个小贱人得意几天吧!”

洛兰心里头恨得要把程慕娴拉出来痛打一顿,面上倒是委委屈屈的走了。

她在尚书府这么多年,能够让程安博独宠她一人,也是吃得开的。

如今,倒是不必明面上和程慕娴对上了。

可怜她的儿,要受苦几天。

回了自己院子,洛兰立刻派了心腹,要她揣了银子去见祠堂那边的人。

她不能让她的荣哥儿在祠堂受冷受饿。

之前程慕婷关在祠堂被放出来以后,整个人那叫一个虚弱不堪。

她可不想她的荣哥儿也这样,她的荣哥儿可是要当宰相的,可不能坏了身子。

心腹领命,很快就去办此事了。

——

勤政殿内灯火通明,地面被擦的恍若明镜,陆又白在西偏殿翻看奏折,身后是一排的书架,上面的每一本书,都有人每日精心打理,不至于落了灰泛黄。

暗卫已经回来禀报过这件事情了,他已经知晓。

盛泰是陆又白小的时候就跟着的,否则也不会被立刻提拔成首领太监。

有茶盏轻轻落下的声音,陆又白头也不曾抬起来,“朕命工部大修皇后宫的事情如何了?”

盛泰觉得眼前的主子登上皇位之后的第二天,性子大变,就连不怎么待见的程家大姑娘,在他们主子眼里,都看得顺眼起来了。

盛泰可是记得他们主子以前提起来程家这位大姑娘的时候,那可是嗤之以鼻。

可今日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叫他不得不大开眼界。

“请陛下放心,工部会按照陛下的要求,将皇后宫修整齐全。”

“嗯,记得院子里多放些四季常开的花。”陆又白又补充了一句。

她最喜欢赏花了。

“是,老奴会把陛下的吩咐交代仔细给了花房。”

陆又白“啪”地一声合上奏折,

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

“朕记得尚宫局似乎进了好些新的料子?”

“是的。”盛泰记得,尚宫局最近进的料子,除了都是预备这次大婚所用的之外,就是留着帝后大婚之后的选秀所用。

届时宫内再多加几位娘娘主子,这些料子哪里够用?

何况还有那位——

盛泰想着想着,不由得思绪飞的有些远。

陆又白喊了他好几句,他这才反应过来。

“陛下——”请罪的话还不层说出口,盛泰就听见一句令他震惊的话语:

“挑了上好的送过去给程大姑娘。”

“那,那个云锦——”盛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陆又白的语气就有些不耐烦:“上好的料子都送过去就是。”

“啊?好的吗,老奴这就过去。”

陆又白摆摆手,示意盛泰出去。

他觉得大婚的日子远了,应该更近些的。

盛泰轻手轻脚的退出勤政殿,抱剑守在门外的暗卫头子高平见他出来,打了个招呼。

“盛公公这是要去何处?”高平平日里少言寡语,也就是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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