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皇宫,老太监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
萧启也没想到,不过是想发泄一番自己的脾气,却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宦官,让皇帝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再说顾玲珑听到春雨的消息,第二天早上精心打扮了一番,先是去找信王告假,只说是要出门去顾家省亲。
从那次她得罪了虞瞳之后,信王很少再让她出门,照道理来讲,作为不受宠的小妾,顾玲珑的日子会过的很凄苦。
奈何顾玲珑是一个极有眼色的人,她很早便看出了信王对待他身边那男宠的不同,那男宠,也就是自己曾经那个孩子的父亲。
连自己怀了那男宠的孩子,信王都能忍受,还打算将孩子养起来。
顾玲珑自然处心积虑的哄着那男宠,那男宠也乐得有一个人取乐,于是顾玲珑才能在信王府安稳活下来。
这样的日子过的虽然屈辱,但顾玲珑如今却只能靠这样的方式艰难的活着。
除了对待那男宠温柔似水,信王更多的时候是脾气暴虐,顾玲珑并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于是一进门便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跪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此时男宠自然也在房间里,躺在信王腿上似有些悠闲的样子,而信王殷勤地抬着手,给那人捏着肩膀。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不会有人相信在外冷酷无情的信王殿下,会有如此温情脉脉的一面。
听着顾玲珑说完来意,信王的眉头有些不经意的皱起。
其实他不太愿意这个女人出门去给他找麻烦,本只是接回来当做生子的工具,如今孩子没了,信王都懒得将人留下。
奈何南风喜欢......
南风自然就是信王那男宠,素来男女不忌,是个浪荡惯了的主,奈何信王一颗心全在这人身上,自然他喜欢什么,什么就摆在面前。
连南风喜欢这女人陪着,信王也只能卑微的接受。
观察着南风的脸色,信王只能有些漫不经心道,“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只是别再给我闹出什么乱子。”
顾玲珑自然是满口答应,又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响头,随即退出了房门。
信王混迹朝野多年,自然从顾玲珑的眉宇间看出了那女人是个心大的,也不知道背地里在盘算着什么主意,到底忍不住捏了捏怀中南风的鼻子,语气颇为无奈,“你挑人眼光也不好点,挑了这么个心思多的。”
“不过是玩物,你要是不喜欢,处理了便是。”南风生得娇媚,眉眼弯起来好看极了,依在信王怀里柔弱无骨一般,回答信王的语气随意,完全没把一条性命放在心上。
信王却只是笑笑,有些无奈道,“你这没良心的,她好歹为你怀过一个孩子,怎么开口就是喊打喊杀的。”
南风冷哼了一声,再没有接话,他自然没说自己是被设计了。
信王思索了片刻,还是招手唤来了一个暗卫,“盯着那女人,若是有什么不对劲,速来向我回报。”
暗卫自是临命而去,南风看着信王眉头有些轻皱的模样,随意抬手便抚平了那皱纹,信王笑了笑,将人一把搂到了榻上。
红烛帐暖。
顾玲珑命人套了辆华美的马车,终于志得意满地出了门,对于春雨说的话,她心中始终半信半疑。
娘亲前段时间跟她通过气,福安寺一行,是她和淑妃暗地里的约定,顾明珠如今应该是被囚住了,在淑妃的手下被百般折辱才对。
又怎么会出现在信王府下属的一家小铺子里?
临到碧水蓝天的时候,顾玲珑施施然地伸出手,一旁的春雨自然小心翼翼将她扶下马车。
碧水蓝天的掌柜已经点头哈腰地等在门口,一副温顺恭敬的模样。
顾玲珑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去,巡视片刻,骤然对上一张熟悉的脸,那眉目如画一般细腻,分明就是自己日思夜想、发自心底仇恨的人。
又怎么可能认错?
原来春雨竟没有说谎,顾明珠真的流落到了这家铺子里。
顾玲珑用力眨了眨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顾明珠一身粗布衣裳,对上自己的眸子里有些无措地茫然模样,心中犹疑不定。
春雨昨日里絮絮叨叨说了,顾明珠似乎认不出她,是不是疯病又犯了?
顾玲珑心里却不敢确定,上次顾明珠坑完她,转身便冲着自己冷笑,有些阴测测的样子,顾玲珑当时以为顾明珠压根儿没有什么疯病。
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
可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顾明珠流落街头,实在没有假装的必要,或许这次是真的犯了病。
顾玲珑的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有太多表露,只是多打量了几眼不远处的少女,心中暗自藏着些戒备。
顾明珠,哦不,此时叫做阿叶的少女,正远远站在一旁。
阿叶的感觉向来敏锐,她自然看出了不远处那衣着华贵的妇人,一直在上下不停地打量自己。
那目光之中充满窥探的意味,到底让少女十分不满,于是阿叶偏转过了头。
阿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那华贵妇人的双眼,她心中便觉得有些压抑和不喜,甚至隐隐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憎恨和厌恶。
那妇人的面容,对阿叶来说有些熟悉。
可却始终......不想想起来。
顾玲珑看见顾明珠转过了头,似乎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模样,心中猛然“咯噔”一下,慌忙移开目光。
莫非是顾明珠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