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急着说话,我所说的服人,与之前与你所说的锐气,并无冲突。
锐气这种东西必须要有,但不必将之时时刻刻就给表现出来,向别人证明你有锐气。
这东西,更多的时候,你都需要将之给藏到心里,自己知道自己有就可以了。
我向你这样大的时候,想法与你差不多,总是觉得天是老大,自己就是老二,谁都不服。
但是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见到的人多了,才慢慢的发现,这世上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你不服都不成!
有些人,你就算是光着脚,提着鞋,拼了性命,都追赶不上!
承认自己不如人,并不是说,让你失了锐气,而是让你在认清现实的情况下,继续保持着锐气,继续往前走!
就比如我,我在十年前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个事情,知道我比不上很多人。
可我心中的锐气失了吗?
并没有!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从那时候的一个小小的曲君侯,成为如今的带兵校尉……
我知道,你对那刘成心里面一直都不服。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汜水关前,将你给生擒了,又在过汜水关的时候,打劫走了不少咱们的战马,与其余优良的军械,赖下不给咱们。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出身比你低!
初次见面的时候,远远不如你,结果却在那个时候,就将一直被人称赞武艺的你,给生擒了。
而后这个人,就以比骑马冲锋还要快的速度,飞快的起来了,与你持平,并迅速的超过了你!
到了现在,更是连你引以为傲的叔父,都给远远的超过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人比你还要小……”
原本的时候,张绣还有诸多不服。
但随着张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往外冒,他心中的不服,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而且,面色还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往日里,用桀骜不驯,与锐气所做成的防御壳子,被他的叔父,就这样给拆掉了。
此时的张绣,只觉得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都暴漏在了叔父面前,整个人都被叔父给看透了。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美妙,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面色苍白的他,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往日里,一向骄傲的侄儿此时的状态,张济心中也是不忍。
本想就此将话收住,但犹豫了一番之后,张济还是咬了咬牙,开口接续说道:
“那刘成有勇有谋,做事情极为有手段儿,短短时间,就已经是从一杀猪少年,称为了现在天下闻名的镇东中郎将!
一人守在汜水关,就将关东叛军尽数挡住,而且还数次出关,主动出击,将叛军数次击溃……
这样的人物,注定不是平凡的人,已经不是你我叔侄能够招惹的了。
就算是咱们的中郎将,以及吕布、董越这样的存在,也一样是不敢轻易去招惹。
那些战马军械,咱们就不要了。
等一下,我就会写书信,明确告知刘皇叔,那些战马,军械咱们不要了,留在他手中,才能够展现出应有的价值来。”
张济最后出说这话,张绣一下子就将脑袋抬起,看着他的叔父。
这是对刘成的彻底示弱!
等于是对方抢走了自己那样多的兵马军械,赖着不还,自己等人不仅仅不去讨要,还要腆着脸去陪着笑的告诉对方,这些东西自己等人不要了……
“这战马军械,咱们想将之要回来并不容易。
真的是强行索要的话,只会彻底的与此人交恶,这是极为不明智的作法。
反倒不如现在这般,直接做了顺水人情,也能够让此人记住咱们的一些好……”
张济迎着张绣的目光,这样缓缓的与他说道。
“前往汜水关那里送信的事情,就由你来做,刚好咱们这里的不少军医都要启程,前往汜水关那里学习由刘皇叔所传授的治伤妙法,你带着一些兵马进行护送,要更为稳妥一些!”
“叔父,我……”
张绣一听张济说出这话,顿时就急了,连忙出声争辩。
结果以往的时候,对他很是宽容的叔父,这一次却出人意料的变得不好说话了起来。
不等张绣将话说完,张济就已经是摇头张口,将张绣的话给打断。
“这事情,必须由你去做,不能够由别人代替!这是命令!是军令!”
张济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了。
说罢,又伸手往自己的还有张绣的背后指指。
“你我都不是孑然一人,后面有着妻儿老小,有着咱们张氏一族的诸多人,很多时候,都不能只凭着一股子义气用事……”
张绣欲言又止,最终将嘴巴闭上,耷拉着脑袋走开了。
一直目送着自己的侄儿离开,消失不见了之后,刚刚还满是严肃的张济,身子往下垮了不少,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那番话,其实他是极不情愿说的。
不忍心看到张绣这般的模样。
但他还是将之给说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有些话,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说,是要做的。
有些道理,他迟早都是要明白的。
这些道理,由自己这个做叔父的教授给他,总比到时间到了外面,由别人教给他要好。
别人可不是他的亲人,不是他的叔父,可不会如同自己这般的温和!
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