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没多大关系。
这孟三的剑法的确是很高明,可是他的修为只有三品。
再说了,虽然他的剑法确实不错,可未必就能把你教好。
你看十大剑圣厉害吧,你看他们的那些子侄也就那样。所以爹还是倾向于让你选一个剑门……”
柳初妍第二次打断他的话:“爹,你是不知道。昨日我请教孟公子,要如何能在短时间里提高我剑法的威力。他建议我改用阔剑,说是阔剑更适合我的特点。
今日我在擂抬上试了一下,果然如此,剑法威力提高了许多。
爹,你说他会不会教徒弟?”
“……”
柳怀清哑口无言。
明明心里有许多算计,可是做为一个父亲,他又不想过早跟女儿去讲这些。
让初妍专心去做她想做的事,心无旁骛地学剑也是他的愿望。
可是为什么她偏偏要选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这让他十分头疼。
“初妍呀!这位孟公子没比你大几岁,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若是整日跟着他,那以后还怎么嫁人呀。”
柳初妍认真地说道:“爹,你也知道女儿一心向剑,本就没想过要嫁人。”
“好吧好吧,你不想嫁就不嫁。
你爹我不会拿自己的宝贝女儿来联姻,也不指望用你拜师之事来为祁山派谋利。”
柳怀清拿自己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她面前,自己一点都不像是个杀伐果断的一派之主,只是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
但是道理还是要对她讲的:“初妍你想过没有,爹为你拜师之事,请来了那么剑圣,剑门掌门。
如果最后你拜了一位籍籍无名的小辈为师,这些人会怎么想?”
“可是……”
“你先听爹讲完。
江湖那么大,但是江湖里的圈子却很小。
你若是拜孟三为师,就等于把这些人,这些剑门的脸面都踩在了脚下,你就等于是得罪了整个剑客的圈子,懂吗?
有爹在,他们明面上或许不敢对你做些什么,不过以后暗地里的小动作不会少。
还有就是,这位孟公子在大幽没有半点根基。
你若是跟他学剑,以后必然要跟随他浪迹江湖。
到那时候,你爹我、还有我们祁山派,不但帮不了你,反而会给你带来许多危险。
祁山派的对手,你爹的仇人,还有那些江湖中的宵小,都会去打你们的主意。孟公子的修为才三品,他能护得住你吗?
若真出了什么事,你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他,你可懂?”
父亲的话柳初妍听懂了,知道这些都是一个老江湖的老成之言。
可是自己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拜个师父学剑,为何就这么难?
看着她沉默地离开了书房,柳怀清有些心疼,但也没开口安慰她,这是她长大必然经历的事情。
柳初妍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宗门里,一路上许多祁山弟子向她问好,她都没有注意到。
从小到大,柳怀清与整个祁山派都把她保护得很好,让她几乎没有过别的烦恼。
基本上除了剑法之外,她很少去想过什么别的东西。
可是今日父亲所说的这番话,却让她不得不去想,去思考这些对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东西。
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了后山,这块地方叫思剑崖,这个名字还是她自己起的。
从七岁那年开始,她每日清早都会来此练剑,日日不缀。
有时候母亲也会陪着她,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此,从早上练到晚上。
坐在休息时常坐的石块上,看着远处日落的风景,她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好像有无穷多的烦恼,怎么解也解不开。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初妍,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是不是在想你以后的如意郎君?”
柳初妍回头一看,嗔道:“钟离叔叔,你又来笑话我!”
钟离鸿才手中拿着一壶酒,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笑道:“我们小初妍长大了嘛。怎么了?
是哪个坏小子欺负了你,跟你钟离叔叔说,我帮你去教训他。”
钟离鸿才虽然在外面名声不怎么好,但是他与柳初妍一直都很亲。
他对柳初妍比对自己儿子还好得多。
“钟离叔叔,想做到一心向剑,是不是很难?”
钟离鸿才一改刚才不正经的模样,声音变得有些落寞,长叹一口气道:“唉!很难,太难了!”
柳初妍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看着远方。
“哈哈哈哈,小初妍你太有意思了。”钟离鸿才乐得东倒西歪,差点掉下悬崖。
柳初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钟离叔叔是在逗自己玩。
她生气地一把抢过他的酒壶,使劲向山下抛去。
看到钟离鸿才目视着远去酒壶,满脸心痛的样子,这才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钟离鸿才看她心情好了很多,笑道:“好了,我们扯平了。
说吧,有什么烦恼,跟你钟离叔叔说说。”
柳初妍也愿意跟他聊天,说道:“我想拜孟公子为师,可是我爹告诉我,这样做得罪很多人,还会给我与孟公子带来很多危险。”
钟离鸿才一斜眼:“就这?”
看到柳初妍真要急眼了,他才停止逗她,说道:“这算什么烦恼。我问你,你害怕得罪人?害怕危险吗?”
柳初妍认真地说道:“不怕!”
“那你觉得孟三他会不会怕?”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