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纯一身后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道人见到那个师爷之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
老道有所觉察,回头看着他,平静地问道:“玄城,此事你可知?”
那位叫玄城的道人立即跪在地上,低声道:“师兄,我只是想与那伊家换块田地,好让观中田产连成一片。
也不曾欺他,也没想压价,可是他怎么都不肯,所以我……”
后面的事,他不敢再当着众人说出来了。
孟三站出来,帮他接着说道:“所以你派人偷偷在他家床底放了一个吕纯阳的金身像,然后给了衙门师爷三十两银子,让他带人上门诬陷对方偷盗。
如此你便可趁机谋夺他家祖田。”
那玄城见事情已经完全败露,自知必死,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越听到后面,老道的脸色就越难看,眼睛直直地盯着玄城。
黄彪更是得理不饶人,冷哼道:“怎么?老道儿?你们这些方外之地的方外之人,要那么多田做什么?”
吕纯一转身再次向众人抱拳作揖,朗声道:“此事确是贫道我管教不严,我纯阳观绝不推诿,任凭各位责罚。
不过,还请众位军爷稍待片刻,待我先行清理门户之事,如何?”
说罢,他又转身走到玄城身边,问道:“师弟,你可还有未了之事?”
玄城抬头看着平日里对他最为信任的师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师兄,我对不住你。”
他好像想通了什么,跪着转向纯阳观的方向,俯首拜了三拜。然后,面向着纯阳观大殿,笔直地跪着。
周围的其他道士双眼含泪,更有平日里与玄城交好的道士,忍不住失声痛哭,却没有一个道人出声为他求情。
吕纯一慢慢转过身,背对着玄城,面色平静,缓步向前走。
一步,两步,一直走到第九步时,他背上的长剑突然出鞘,那剑势之快,如闪电般飞向跪着的玄城,长剑飞到他的颈脖之处,轻轻一划,又转向飞回他的剑鞘之中。
玄城倒地身亡。
御剑术!
嘶!周围传来一片吸气声。
待宝剑回鞘后,吕纯一才开口道:“各位军爷,贫道这几年一直都在外问剑,三日之前,才返回观里,所以玄城所做之事,贫道委实不知。”
老道不等众人开口,便又接着说道:“贫道此言并非推诿之意。
如今玄城业已授首,我纯阳观再补偿那伊家良田千亩,并派人护他家五十年周全,伊家后人,三代之内,钧可来我纯阳观中学剑!
各位军爷,你们看这样处理可好?”
这样的赔偿不可谓不重,千亩良田已是不菲,但更宝贵的却是后面两条,护他家五十年和后人可来这里学剑。
要知道这纯阳观可是一个真正的剑修门派,看那吕纯一的御剑术,就知道这纯阳观中的剑法不凡。
连孟三都只能算是散修剑客,这宗门剑修与散修的差别是很大的。
比如一个宗门弟子,平日里与他喂剑的都同是剑术高手。所以剑术会提高得很快。
而像孟三这种散修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只能每日独自在家中苦练,或者去江湖中找人比斗,危险不说,剑术提高的速度也远比不上宗门弟子。
这样日复一日,积累下来,不需要多久,只要过个三年五载,就足以把两者之间的差距变得很大。
如果孟三不是练成了肉眼通,不是有个好师父,让他不需花费很多时间去学习各种剑招,他此刻的成就还真比不上那些宗门弟子。
可能是因为还没让黄彪发作出来,事情就解决了,没能让孟三见识到他的手段,他心里极为不爽,哼了一声:“那就按老道你说的办吧。”
然后转身,带头下山去了。
孟三也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吕纯一突然开口说道:“这位少侠,贫道观你也是习剑之人,可否留下来盘桓数日,好让贫道尽一尽地主之宜。”
孟三闻言又转回过身来,不解地看着吕纯一。
这吕纯一不但剑法远在他之上,而且处事极为老练,为人正直。
孟三对其很是佩服,他很喜欢结交这种老一辈的江湖客,那古大师,柳庄主都是如此。
只是不知他邀请自己留下来所为何事,便开口问道:“不知吕道长唤晚辈还有何事?”
“请问少侠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我是孟三,一介散修,家师的名讳我也不知道,请道长见谅。”
散修?吕纯一眼睛一亮,便更客气了几分,说道:“孟少侠,我们都是剑修一脉,剑术之道,亦是杀伐之道也。
可贫道是方外之人,不随意可做那破戒之事,便最喜欢与人论剑。今日得见少侠英姿不凡,便想多留少侠几日。”
孟三有些心动,只是现在恐怕不行,一桶还在家等着自己呢。
孟三抱拳道:“道长过奖了,今日有家人等候,多有不便,改日孟三一定上门求教。”
吕纯一也想到了,今日确实不便,观中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于是就没再强留孟三。
孟三回到一桶家时,一走进大门,便看见一桶和黄彪那货,趴在地上乱爬。
在他俩背上骑着两个流着鼻涕的小娃儿,手里各拿着竹刀木剑,嘴里高声呼喝着,正在对打厮杀。
他很喜欢这种家的感觉,便陪着坐在一旁的伊母,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下午,纯阳观果然遣人送来了千亩良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