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李令贞整整昏迷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短暂的苏醒了一会儿。
人虽然醒了,但发着烧,意识也是模糊的,只是呢喃的要水喝。
无法通过补液维持身体所需的能量,武卓冒险给他用糖盐水解开消炎药喂给他。
醒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李令贞陷入昏迷。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第二次给喂了些糖盐水解的消炎药,披着单衣的魏国公闻讯赶来。
虽然李令贞的意识还不算清醒,但他居然认出了自己老爹。
含糊的叫了一声人,直接把魏国公喊的老泪直流。
武卓趁机想问一下李令贞的感觉,不过连问了几句,李令贞目光发散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老爹,完全忽略到其他人和声音。
武卓无奈,只能让魏国公安抚他闭上眼好好休息。
严重失血还发着烧的病人,是非常嗜睡的。魏国公握着儿子的手依言安抚了几句,李令贞便闭上眼昏沉的睡了过去。
转过天上午,疲惫到极点的武卓看着李令贞喝下了消炎药后刚刚睡着,便被孙长仙摇醒。
见武卓睁开了眼,老头满脸喜悦的说:“尿了,尿了,大概能有……一小杯。
还有,他尿的时候放了一串儿屁。没声儿,但能闻着。”
武卓顿时精神了起来,套上衣服赶去病房查看情况。
排尿和排气这两点非常重要。
排尿了,说明李令贞的代谢系统恢复了,最起码没有肾脏衰竭。
排气就更重要了,说明肠道是畅通的,手术吻合部位没有坏死、梗阻。
这两点的重要性武卓事先说过,当他走进病房的时候,八字胡军医双手托着一块折成四方的床单,激动的迎上来。
一边把床单给武卓看,一边兴奋的说:“尿了尿了,你看!”
武卓看去,给李令贞掂屁股的床单上,果然有一小块透黄的尿渍。
眼见武卓也露出喜色,八字胡军医忙不得的补充:“对了,二爷还放屁了。”
说着话八字胡军医把床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开眼笑的说:“臭的,还能闻着味儿呢。”
怕武卓不信似得,就要把床单往武卓脸上送。
武卓赶忙回头避开,嫌弃的看着沾了尿和屁的床单。
摆摆手说:“拿去跟国公爷报喜去吧。”
八字胡军医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功劳是武卓的。他虽然也出了不少力,可哪敢冒领啊。
这会儿见武卓打发他去了,整个人惊喜的不行。推托客气一下都没来得及,两只脚就不受控制的往外跑了。
李令贞的身体确实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等中午时再次醒来。
意识已经彻底清醒了,睁开眼也不管床边是谁,张嘴就要水要吃的。
军医应声去温糖盐水的功夫,武卓见他居然等不及想起身。
便耷拉着眼皮说:“不想死就躺那别动。”
李令贞虽然这两天一直意识不清,但也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听到武卓的话,下意识就不敢动了。
好奇心的趋势下拧着脑袋寻声看去,见到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子,坐在他床头边的椅子上。
坐着也就算了,还翘着二郎腿,眼皮子耷拉着老长,瞅都不瞅自己。
眼见着这副做派,李令贞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可盯着人仔细分辨了一下,愣是没看出来头。
于是,带着几分警惕的问:“你,你谁家的啊?”
“干嘛?查户口啊?”武卓勉强抬眼皮看了眼李令贞。
他不是傲气的不愿意睁眼看人,是实在太累了。每次一睡着,李令贞不是醒了,就是又尿了,再不就是排气了。
总之,跟特么老父亲带孩子差不多。
索性不回安排给他休息的营帐,直接找了把躺椅在病房里休息。
李令贞不懂什么叫“查户口”,但瞅着对方的架势,越发拿不准是个什么来头。
同时又饥渴到了极点,抿着干巴巴的嘴正想喊人拿吃的来,之前离开的军医,便捧了一碗温热的糖盐水进来。
熟练的单手把李令贞的脑袋托起一些,还不忘嘱咐:“二爷,我托着您,您可不敢用劲儿啊。”
李令贞根本不理会磨磨叨叨的军医,嘴唇碰到碗沿儿,一口气把一碗水喝了个干净。
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两下嘴,催促道:“赶紧去整点吃的来。”
“这个……”军医不敢应,也不敢拒绝,只能求助似得看向武卓。
“想死你就吃!”武卓没动地方,翘着二郎腿冒出一句。
李令贞有点儿恼了,寻思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小子,刚才说不想死就别动。
现在又来了一句,想死就吃。
这特么到底是盼着自己好,还是恨不得自己去死啊?
于是,眼睛带着火气的盯着武卓。
这不怪李令贞,实在是武卓不论年龄还是做派,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大夫。
更像是坐那看笑话的二世祖。
“呦呵,看来是真精神了哈,都会瞪人了。”武卓脸上露出了笑意。
旁边的军医能怎么办,干巴巴的赔笑呗。
武卓见人清醒了心里高兴,下意识的就逗了两句。
见李令贞有些恼了,才正色说:“你至少要空肠七天,到时候如果没问题,才能稍微吃一点东西。”
李令贞可能是睡多了脑子有点慢,闻言一下半下没反应过来。
军医见状赶忙开口:“二爷,你肠子断了,是这位清风小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