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卓确定没问题了,这才稳了稳心神开始缝合。
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将伤口缝好,起身退后,示意济坤接手进行包扎。
济坤点头表示了解,站到了武卓的位置上。
武卓转身刚要出去,又停下脚步。
轻轻拍了下济坤的肩膀,指了下柜子,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指向床上的梅。
在济坤点头表示明白后,才离开房间到了院子里。
天边已经放出青光,武卓站在门口活动了下僵硬的腰和后背,发现杨安达一直守在外面。
赶忙走过去,低声道谢:“杨大哥,辛苦你了。”
“瑾善老道说的没错,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瞎客气劲儿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杨安达同样把声音压得极低。
“什么叫瞎客气,我可是真心的。”武卓马上嬉皮笑脸起来。
“屋里的完事儿啦?”杨安达扬了下下巴。
“就剩收尾了。”武卓挨着杨埃骸叭诵蚜耍我怕她激动,就先出来了。”
杨安达虽然没进过屋,但之前听争吵声就大致猜到了是个什么情况。
说实话,作为一个传统的男人。尽管明白是为了救命,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蹲那眼睛看着天边泛起的青光,脑子里琢磨着,如果是他的妻女重伤垂死,会让一个男的那样给治伤吗?
这个……真是个纠结的问题。
杨安达一个没老婆没孩子的大龄单身汉,蹲那瞎琢磨的时候,武卓看到自己脚边儿有一枚大钱儿。
随手便捡了起来,发现这枚钱和普通大钱儿似乎不太一样。
非常新不说,字迹纹理都特别的清晰规整,正面反面甚至找不出一点儿瑕疵。
当下可没有冲压滚印工艺,大钱儿都是模具里浇筑出来的,有瑕疵才正常。
再仔细一看,颜色也有些不同。
普通大钱儿就算是新的,也是黄里透着青,但手里这枚金黄金黄的。
天边照下的青光中,还隐约透着一丝紫色。
越看越觉得有些精致的过分,便用胳膊肘怼了下杨安达。
“哎,你看看这钱。”
杨安达回过神来,把大钱儿接在手里。
正反端详了一下,稀奇的说:“宫钱儿,哪儿来的?”
“地上捡的。”
“地上捡的?”
“啊,就在我脚边儿了。”
武卓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远处墙边儿还有一枚。伸胳膊捡起来,看了下和之前那枚一样。
递给杨安达,问他:“什么叫宫钱儿。”
“内库特质的,给宫里的贵人赏赐用。”杨安达把两枚钱放在手里掂了掂说:“这钱儿不但做工精细,里面还加了高丽产的紫铜。
一枚在世面上能顶十多两银子呢。”
“比金瓜子还贵?”武卓说话间看到月亮门边上居然还有一枚。
“那当然了,这可是沾着皇家贵气的钱。”杨安达一副稀罕的模样,砸吧着嘴说:“也就是近些年宫里赏赐下来的多了。
早些年,这一枚换三五十两银子轻飘儿的。”
“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跑院儿里来的?”武卓有些费解。
随后呵呵的笑了一声,叨咕着说:“不会是那几个倒霉蛋想用钱砸死小爷吧?”
“那可得多扔点。”杨安达听武卓说的有趣,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当口,门廊阴影里忽然冒出一句:“应该是六姐危机时,当暗器打出来的。”
武卓被忽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杨安达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叫阿茶的小姑娘,从屋里出来后就躲到了门廊侧面的阴影。
一直不声不响的,他都快给忘了。
阿茶忍不住搭茬的时候,屋内济坤已经在黑衣女人的辅助下包扎好了伤口。
转身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一套武卓的衣服。
衣服非常新,是武卓在长公主府蹭回来的,洗过一水便收在里面。
济坤比量衣服,寻思着怎样给梅套上才稳妥时,黑衣女人无意识的打量下敞开的柜子。
屋里光线很亮,黑衣女人的眼力也好。
一眼扫过去,便看到柜子角落里,有一块比拇指稍稍大些的小牌子。
眉头极不明显的微微皱了一瞬,随后眯着仔细认了一下细节。
脸上短暂的错愕后,瞬间露出了那以置信的神色。
“有些瘦,还是道袍稳妥些。”济坤低声说了一句。
不待济坤转身,黑衣女人已经走到了柜子边上。
伸手翻检着里面虽然洗的干净,但成色很旧的几件青灰色道袍。
努力用平淡的语气说:“得找件最肥大的。好穿,还不容易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