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顺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侧头看去,待看清楚手的主人,一张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肚子被摸了,后面……后面被看了……这…这以后该怎么办啊。
小姑娘羞的欲哭无泪,但随即又想到了躺在房里时,听到的那个慷慨激昂的声音……
一视同仁贵义贱利,一心赴救视病犹亲。
廉洁淳良不为名利,宽厚仁和倾城无忌。
“这应该就是,孙神医书中所说的大医精诚吧。”小姑娘在心里暗赞了一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武卓的脸。
这一看之下,心在胸腔里嘭嘭嘭的乱跳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隐隐的滋生出来。
有些羞,有些恼,有些感激,但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怎么就学了一身那么厉害的医术,怎么就敢凶自己的老娘。
还有,怎么对自己能那么凶……嗯,虽然凶,不过板着脸皱着眉头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连睡着了都还紧皱着眉头,想来……想来,是在担心我的病情吧。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瞎琢磨,暂时忘记了身体的“急迫”。而椅子上的武卓,睡的却并不踏实。
倒不是牵挂小姑娘的病情,而是他的人生经历和原本这具身体的经历片段,不断在他的脑子里交叠重复。
同样是七八岁的模样,一会带着红上学。一会儿穿着小号道袍,跟着老头在山间采药。
一会儿身穿白大衣,在解剖室和小组同学一起,麻醉一条大黄狗剃毛开腹。
一会儿用药汤麻翻了一条小黑狗,眼巴巴的瞅着便宜师父在狗肚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两个人在两个时空的不同经历,不断交叠出现,让武卓陷入了巨大的凌乱与混乱当中。
忽然间,一道寒光射穿了便宜师父的脖颈,热血喷溅而出……
椅子上的武卓,打了个激灵瞬间惊醒。
“啊~”
一声娇弱的痛呼,让武卓彻底回魂。寻声一看,是自己握着小姑娘手腕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把人给抓疼了。
武卓赶忙松开手,小姑娘已经害羞的把头转到另一侧。
“小姐,你怎么了!”焦急的询问伴着脚步声迅速靠近。
是门口两个打瞌睡的丫鬟,被刚刚的痛呼声惊动了。
“没事儿,我不小心抻到了。”小姑娘心虚的撒了个谎,摆手让丫鬟退下。
“是~”
俩丫鬟暗舒一口气,双双行礼转身准备回门口继续守着。
可俩人刚一转身,小姑娘赶紧喊她们:“哎,小梅、小月,你…你们等一下。”
把人喊住了,但小姑娘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眼睛虽然瞅着俩丫鬟,但不住的偷瞄武卓。
“什么事?”武卓声音沙哑的询问。
别看小姑娘在武卓睡着时,敢胡乱打量还瞎琢磨。但她正经面对时,着实是有些害怕。
不说别的,就冲敢硬顶她那个强大的娘亲,在小姑娘眼里,武卓就是个真男人。
嗯,大义于胸,医术精湛,还颇有才华的真男人!
面对武卓的发问,小丫头不敢不回答。
红着脸也不敢看人,吭叽着小声说:“我……我,我内,内急。”
“大的小的?”武卓毫无感情的追问。
“什么大的……哦,哦。”小姑娘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大的小的指的是什么。
小脸涨的更红,蚊子似得挤出俩字:“小的。”
“记得我怎么教你们的吗?”武卓转头问俩丫鬟。
“记得,记得,可不敢忘。”
“您放心,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两个丫鬟忙不得的点头,武卓不再言语,起身往外走。
小丫头看了眼武卓离去的背影,一双大眼睛奇怪的看向俩丫鬟。
武卓在门外站了几秒,听里面隐约响起小丫头急到不行的声音:“哎呀……不行!不行,羞死了。”
“想好就按要求做!”武卓站在门口语气生硬的说了一句。
而后,屋内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过了足足有十五分钟,叫小月的丫鬟掀开门帘,紧接着后面叫小梅的丫鬟端着一个铜盆走出来。
两个丫鬟看到武卓,脸都是红红的。不敢说话,草草行了个礼快步离开。
武卓回屋坐回椅子上,瞅着把脸埋在褥子里的小丫头问:“排干净了?”
“嗯~”小丫头没抬头,闷声应了一下。
“小解的地方有没有刺痛感?”武卓又问。
“呜~~~~……”小丫头不答话,脸埋在褥子哼唧起来。
“我要知道你尿路有没有炎症,回答问题。”武卓依然板着脸声音冷淡。
小丫头不知道“炎症”是什么东西,不过听明白了,武卓的问题是为了诊病。
埋在褥子里的小脸羞的皱皱成一团,勉强应了一声:“没有。”
武卓闻言不再说话了。
正常流程,小丫头眼下的情况是要插尿管的。
不然即使用便桶,缝合处也有撕裂的风险。另外女性因为生理结构的问题,排尿容易淋漓。
蹲姿和坐姿尿液都可能污染伤口。
武卓没有导尿管,只能用笨办法,让小姑娘趴在床上解决。
两个丫鬟负责用大块吸水的棉布接住,然后用淡盐水做清洁。
不过这也仅仅解决了小解的问题。
没有营养液支持,小姑娘想恢复身体必须要吃东西。
可吃东西,大解就成了必须要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