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头慌乱起来,摇着头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大财主,这酒真的不是我买的,我没钱。”
“说吧,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李所长穷追不舍。
马有成一看这阵势,赶忙制止:“李大所长,你犯职业病了吧?有酒喝就得了,何必刨根问底呢?瞧你把老蒋给吓的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人家老蒋可是个老实人,又是我的好哥哥,你可别硬往坏处琢磨人家。”
李所长看一眼马有成,缓下声音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条件,喝这种酒有点超标了,好奇……好奇呗!”
马有成招呼道:“来……来,喝酒……喝酒,边喝边聊。”
见蒋仓囤仍站在那儿,招呼他坐到自己身旁。
蒋仓囤摇摇头,说:“不了……不了,我不喝酒……不喝酒,你们喝……你们喝……”
马有成佯装生气地说:“老蒋,蒋老兄,你这是干嘛呀?我们又没把你当外人。再说了,这可是在你家里,东家不落座,你让我们这些坐客人的咋个喝法?不但要坐下来喝,还要带头喝,喝出个样来!”
王香草站了起来,礼让道:“老蒋,你坐到我这儿吧,里面是正座,我坐着不合适。”
李所长没说话,脚下却在动作着。
他轻轻踩了踩王香草的脚,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她坐在这儿,不要给那个老头腾地方。
王香草只得重新坐了下来,表情复杂地望着蒋仓囤。
老蒋头一脸尴尬地摇着头,站在马有成身后一动未动。
马有成起身,扯着蒋仓囤的胳膊,说:“你就别推让了,过来……过来,就坐到我身边来。”
蒋仓囤往后挣脱着,借口说:“我还得去给你们做饭呢,就吃烙葱花油饼咋样?”
李所长打心眼里不愿意跟这个干瘪老头一起喝酒,顺着他的话说:“你还会烙葱花油饼?看不出来,我可打小就喜欢吃那一口。”
蒋仓囤听李所长这么说,硬扯下马有成的手,不迭声地说:“好……好,喜欢吃就行,我做葱花油饼可拿手了,这就去做……这就去做……”
马有成瞪了李所长一眼,抱怨道:“你说你这个大所长,吃啥油饼啊?这么好的酒,这么多的肴,还填不饱你的肚子?你也太**吧!”
李所长嘻笑着说:“我这不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嘛。再说了,老蒋说他会烙油饼,我有点不相信,觉着他是在吹牛,想让他露一手。”
马有成说:“这倒也是,不过油饼要烙,酒也得喝,先喝足了再烙也不迟。”
“你们喝……你们喝,我这就去烙。”蒋仓囤一脸谦卑,转身去了里屋。
李所长拿起了茅台酒,边开封边说:“他竟然有这样的好酒,真是有点不可思议,我给验一下真伪。”
因为马有成之前早就嘱咐过王香草,不让她多说话,更不让她随意点破蒋仓囤的事儿,这时候虽然看得明明白白,却不好随便把事挑明了,急得够呛,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马有成说:“李大所长,你们这些干警察的是不是都这样,看谁都像贼?”
李所长望一眼王香草,说我看身边这个美女就不像贼。
“你的意思是我也像贼了?”
“像,但不是偷东西的贼。”
“不偷东西咋叫贼?”
“不是还有cǎi_huā大盗嘛。”
马有成脸上有点不自然,自我解嘲说:“采不动了,白给也享不了。”
“美女主任,你说他还能采动不?”李所长笑着看了王香草一眼。
王香草冷着脸说:“快喝酒吧,别胡扯了!”
“李大所长,我可得给你提个意见,不能从门缝里看人,更不可从反面看人,那样的话,容易出冤假错案。”
“马兄,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这不是职业病嘛,不过今天这酒,确实让人生疑。”
“你说,生的哪一门子疑?这酒咋了?”
“一来怀疑这酒的来历,这二来嘛……”
李所长说着,把打开的酒瓶拿到了鼻子下面,闻了闻,说,“二来是怀疑这酒是假的。”
马有成说:“那不叫职业病,叫疑神疑鬼,孬好不分。”
李所长没接马有成的话,仔细辨别着。
“咋样,是假的吗?”马有成问。
李所长闻了一阵子,好像连自己的鼻子也信不过了,干脆倒出小半杯,用舌尖舔了舔,这才微微颔首,说:“嗯,不像是假的,不像……不像,还他妈的是真货来着!”
“行了……行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马有成说着,从李所长手中夺过了酒瓶,往酒杯里倒起了酒。
倒满一杯,先递给了李所长。
李所长不接,望着王香草,说:“这第一杯酒不能给我,要先给王主任,说到底,今天的主题就是为了祝贺她高升。”
王香草推让起来,说不行……不行,这倒一杯酒我无论如何不能给我,总该有个老幼之分吧。
马有成冲着李所长说:“说起来,你那事儿才值得祝贺,祝你连升sān_jí,马到成功!”
李所长倒也不再推辞,说:“那好……那好,借你吉言。”
说着话,接过了酒杯。
马有成朝着里屋瞥一眼,又倒了第二杯,说:“李大所长,我跟你说句实话,其实吧,那第一杯酒,本来我是想着给蒋老头的。”
“给他?”李所长一愣神。
“是啊,他要是坐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