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叹息一声,说:“这事还真有点蹊跷,可不找咋办?”
马有成说:“让大伙都回家歇着吧。”
王香草说:“大部分都回家了,只留下十个人,分三帮去了野外,山沟丘陵地再细细瞅一瞅。”
马有成叹一口气,说:“没啥希望了,让他们全都撤了吧。”
王香草问:“那婶子咋办?”
马有成颓然说:“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王香草说:“可那也不能不找啊!”
马有成说:“估计是遭黑手了,还是报案吧。”
王香草说:“你别胡思乱想了,不会那么严重的。”
马有成摇摇头,说:“一黑夜过去了,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还指望啥?”
“对了,你没打电话告诉你儿子吗?”王香草问道。
马有成说:“打过了,儿子出差没在家,我也没多说,怕他们担心。”
王香草稍加思索,同意报案。
她火急着赶到了马有成家,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掏出手机,刚想拨派出所的电话。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了,村长……村长,你老婆找到了……”
只见三癞子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里,冲着前边的马有成说:“叔……叔,找着俺婶……婶子了……”
马有成焦灼地问道:“在哪儿?在哪儿呢?”
三癞子手捂子肚子,蹲下来,断断续续地说:“在……在……就在水潭那边呢……”
王香草心头一震,问人呢。
三癞子说:“还……还在水潭那边。”
“人咋样?还活着吗?”马有成直着眼问道。
三癞子说:“像是……像是还活着……”
王香草厉声问道:“你咋知道还活着?”
三癞子说:“看上去还……还喘气呢。”
王香草问:“你们咋不能她给弄回来呢?”
三癞子说:“没……没敢呢,怕……怕……”
马有成喊一声:“怕啥?”
三癞子说:“怕惊动了她。”
王香草问:“你跟她说话了吗?”
三癞子说:“没有,她一直闭着眼睛,身上的衣服全都……全都没有了……”
马有成大瞪着眼睛,喝问一声:“你是说,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扒了?!”
三癞子难为情地说:“是啊,不只是光着,还……还……”
“还咋了?你倒是利利索索地说呀!”马有成喊道。
三癞子说:“婶子她身上还长出了一个怪物呢。”
王香草问道:“啥东西?啥奇怪的东西?”
三癞子勾下头,嘀嘀咕咕地说:“一起去的都是男人,婶子是个女人,又没穿衣服,哪儿好意思仔细看啊!”
“妈了个逼的!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这哪儿跟哪儿啊?一个老娘们家,还有啥不能看的?”
王香草也埋怨说人命关天,咋还顾得上那些。
马有成问道:“到底是啥?你就没大体看一下?”
三癞子摇摇头,说没看一眼就吓跑了。
王香草站起来,对着三癞子说:“你起来,赶紧起来!”
三癞子怯怯地问一声:“干嘛?”
王香草说:“前边带路,看看去!”
三癞子慌里慌张走在前头,王香草跟马有成跟在后头,后面还远远跟着一群人。
“我说三癞子,你能不能快一点啊?”王香草喊道。
三癞子没回话,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爬上堤坝时,王香草心头一紧,她又想起了那个怪物“神龙”,唯恐它突然冒了出来。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岸边那一抹白色吸引了过去。
白得耀眼。
白得醒目。
白得令人心惊胆寒。
这时候太阳还没出来,薄薄的晨雾笼罩在水潭四周,越发把那身肥嘟嘟的肉色映衬得阴森恐怖。
再靠近一些,就完全看清了马有成老婆李秋菊的模样。
她平躺着,就像一条渴死了的大白鱼。
马有成仓惶奔过去,对着在旁边“观赏”的几个龌龊老男人骂了起来:“靠奶奶的!上辈子没看够女人是不是?连老子家的女人也敢看?再看非抠出你们的眼珠子不可!”
坐在最前边的宋懒汉委屈地说:“不是怕出人命嘛,我们才过来看着,要是被野狗拉去了咋办?”
“拉你娘个臭爪子!不会找件衣服给姑奶奶搭在身上嘛!”马有成骂着,已经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快速盖在了女人身子。
宋懒汉说:“想着给她盖,可找不到她的衣裳了。”
“你不是有吗?”
“不敢,谁敢把自己的衣服搭在她身上。”
王香草问:“咋就不敢了?”
宋懒汉说:“万一被怀疑上呢?那不就成了嫌疑犯了。”
“就你狗屁事多,咋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好人?”王香草嘴上这样喊着,心里却在窃笑:这一帮子懒汉、老光棍们,可过足眼瘾了,连马有成的老婆都被他们看了个透彻。
马有成喊着:“李秋菊……李秋菊……你醒醒……醒醒……”
王香草蹲下来,手指贴到了李秋菊的鼻孔下面。
试了一会儿,抬头对着马有成说:“没事,气喘得很顺畅,大概是睡着了,还是赶紧弄回家吧。”
马有成环顾了一周,然后问那帮“赖汉”:“你们见着她的衣服了吗?”
“没有……没有……”几个人齐刷刷摇着头。
马有成拧着眉,嘟囔道:“奇怪了,她衣服弄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