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在想象,是在胡思乱想!”王香草心慌意乱起来。
李木头说:“你还嘴硬,就没觉得出李德福有啥变化吗?”
“他……他能有啥变化?”王香草冷肃肃盯着李木头。
“没变化?没变化割麦子咋不回来?”
“他工地上忙,脱不开身,让找机器帮着割呢。”
“你还是个女人呢,咋就这么木呢?”李木头忿忿地说。
“你啥……啥意思呀?我咋就木了?”王香草受了羞辱一般,紧盯着李木头,反问道。
“王香草,你别朝着我瞪眼扒皮的,我不是害你。”
“那你的意思是李德福他……他变心了?在外面有了女人?”王香草一脸戏谑,眼角竟挂了淡淡的笑。
李木头说:“他变不变心我不知道,不好乱说,不过怕是你跟马有成那些烂事早就传到他耳朵里面去了,想瞒都瞒不了他,少不了心里犯龌龊,一来二去,你们的日子怕也就难过得一块儿了。”
“我跟马有成咋的了?有谁亲眼看见过吗?有谁亲手抓住过吗?就算是李德福他听说了啥,那也是有人存心不良,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想挑拨我们两口子的关系罢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嘴巴硬是没用的,纸里是包不住火,等到真把你烧疼了,你就知道滋味了。”
王香草摇摇头,一脸自信地说:“这个你倒是放心好了,李德福他不会那样做的,只凭外人嚼舌的几句话,他就能舍得下这个家?能舍得下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李木头淡然一笑,说:“这个我不便多说,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量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不信试试,就算是我主动提出来跟他离婚,他也得跪下来,哭着喊着哀求我,你信不信?”王香草冲着李木头粗声大气地说着,实质是自己在给自己打着气。
“只要你们能安安稳稳把日子过下去就行,别看你们整天不待见我,横竖看我不顺眼,可毕竟你奶奶是我亲娘,关系摆在这儿,嘴皮子上再发狠,心肠也硬不起来。”李木头显得语重心长。
王香草心头一阵热乎,说:“这个你就放心吧,大不了过几天就把他喊回来,不让他在外面打工了,天天守着他,看他能飞哪儿去。”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不想多管闲事。”
王香草咂摸了一阵,突然问李木头:“你跟我说实话,马有成他老婆接连出了几次事,是不是你干的?”
李木头说:“该说的我就跟你说了,不该说的,你问我也不会说。”
“那你说,既然他怀恨在心,想着法子报复我们,那你说,以后该咋办?”
“咋办?自己想办法。”李木头冷冷甩一句。
“你不是嫌我不尊重你嘛,我今天就敬奉一回,想听听你的意思,帮着指点指点。”王香草情绪平静下来,缓声对着李木头说。
李木头想都没想,就说:“这事吧,眼下你们不能跟他撕破脸皮,硬碰硬绝对不行,吃亏的只能是你们。要用软刀子杀人,明白我的意思不?”
“啥叫软刀子杀人?”
“自己去想啊!”李木头喊一声,然后降低声调说,“你这会儿已经是村干部了,好好干,多历练一些场面上的事情,想方设法往上爬,直到把他给顶下台,等取代了他,再把他踩到脚底下也不晚,那时候就由着你了。”
王香草木着脸说:“这事怕是很难。”
“咋就难了?有啥难处?”
“他在村长的位子上很多年了,根基扎得很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关系都很硬,我咋能把他给折了?搞不好就把自己给毁了。”
“真傻,你就不会利用他的关系呀?再说了,你有资本啊。”
“啥资本?”
“年轻啊!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天经地义的!”
王香草摇头晃脑地说:“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不行……不行。”
“你尽管稳住阵脚,跟他保持关系,原来咋样还咋样,只是要尽快干出几件有响头的事来,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为自己创造机会。”
王香草琢磨了一番,说:“谁不想干好呀,可想干出成绩来也太难了,我又是一个女人家。”
“想干就能干好,只要胆大心细,瞅准了机会就出手,一准能成。”
“可是……”
王香草刚想说啥,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屏幕,是马有成打过来的,王香草按键接听起来。
马有成问她:“你在哪儿呢?”
王香草眼珠一转,说道:“在坡下看麦子呢。”
马有成说:“你赶紧去村委会,一会儿我就到了,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王香草说:“我不想去,郑玉玲那个熊娘们在那儿,拉着个脸,谁欠她二百大吊似的。”
马有成说:“你咋就这么不识相呢?那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们这些娘们打屁嚼舌的场所!”
“那……那好吧,我一会儿就过去。”王香草答应着,接着问马有成,“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马有成说:“我不是说了嘛,有急事,快了,一会儿到了镇上就直接打车回去。”
“好……好,我这就过去。”挂断电话,王香草对着李木头说,“我咋觉得你今天有点儿反常呢,你没事吧?”
李木头说:“我很正常,比任何时候都正常,一辈子的实话都个你交代了,爱信你就信,不信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