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还惦记这惦记那的,还想着干啥大事。我看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着去浇浇自己的麦田,麦苗都蔫了,再不浇就死净了。”
“有那么严重?前些日子不是下过雨吗?”
“那点小雨管啥用?春天的风吹得那么厉害,用不了几天就吹干了,你去看看吧,地都干裂了,麦苗都黄了。”
说到麦子,王香草心气就降了下来,人野安静了。
她觉得男人在外不容易,自己在家里,首要的任务也就是两项:一项是把儿子照顾好,不能让小龙受着委屈;
第二项就是把那几亩麦田管理好,保住口粮是头等大事。
只要能把这两件事办妥了,自己也就对不起在外面吃苦受累的男人了,也就算是有了自己的成绩,等李德福回来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可眼下,孩子不是被同学欺负,就是被老师赶回家,明显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如果麦子再干死了,绝产了,那不等于自己在家啥也没干,啥也没干好,一点成绩都没有吗?
想到这些,王香草心里就着急起来,随口说道:“姚桂花,吃完饭,你跟着一块去看看麦子吧。”
“我看你这一阵子真是有些不大对劲儿,心性儿也变了,这黑咕隆咚的大晚上家,你去坡里看麦子?被别人家看见,不说你疯也说你痴,我才不跟着你去当那个二百五呢!”姚桂花揶揄道。
“不去就不去,用得着糟践我了,臭娘们儿!”王香草狠狠剜她一眼。
姚桂花咧嘴一笑,说:“明天去看吧,我跟你一块去。”
“滚,大白天还用得着你跟我一块去了,又没狼把我叼了去。”
两个女人吃完饭,一起拾掇好碗筷,便上床斜靠在床头上看电视了。
看了一会儿,姚桂花抱怨道:“破电视,连个好看的节目都不演。”
王香草淡淡地问:“你想看啥节目?”
“好看的呗!”
“啥节目好看?你是不是就喜欢看那些垃圾碟片呀?没出息!”王香草挖苦道。
“还说我,你不想啊,那天还不是你呀,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咽吐沫不说,还那样。”
“那样了?”
“不要脸的那样,还好意思笑话我!”姚桂花说完,不屑地哼哧了一声。
王香草联想到了今天跟李佳硕在一起的一幕一幕,禁不住心潮涌动。
正想着,姚桂花突然把脸贴了过来,说:“王香草,那些碟片呢?”
“啥碟片?”王香草故意装傻道。
“就是我拿来的那些。”
王香草说:“我哪敢放家里呀,万一被孩子看见,那可不就麻烦了。”
“那你给弄哪儿去了?你可别给糟蹋了,万一男人回家找怎么办?”
“找啥找?看些脏东西干嘛呀?”
“你才不懂来,学点本事呗,等男人回来的时候,也好把人家收拾舒坦了,省得他们在外头打野。”姚桂花说得两眼直放光。
王香草鄙夷地“切”了一声,没再说话。
“王香草,你到底把那些碟片给弄哪儿去了?可别弄丢了,真的,男人拿着当宝贝似的,从大城市里偷偷买回来的呢。”姚桂花很认真地说。
“你放心吧,我给你藏好了,丢不了。等你男人回来后再还给你,省得你拿回去看了难受,再去招惹是非。”
“哎,王香草,今天闲得怪无聊,拿出来咱们看一会儿吧,过过眼瘾。”姚桂花涎着脸说。
王香草扭过脸,白她一眼,说:“**,就不让你看,别人家跑了那么多的路,怪累的,再看那些东西,那不是活受罪吗?你就老老实实看会儿电视,睡觉吧,别想三想四的了。”
姚桂花佯装生气地说:“浪啊你,男人不在家,看看有啥?跟我装个屁正经啊!”
王香草没听到一般,呆着脸,眼神渐渐飘忽起来。
姚桂花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无聊地看起了电视。
再转过脸看时,见王香草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便关了电视,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两个人简单弄了点吃的,吃过后,王香草就问姚桂花:“你在这儿还是回家?”
“咋了?赶我走呀?”姚桂花瞪着眼睛问。
“赶你干嘛?雇个看门的还得花钱呢!我去看看麦子,你呢?”
“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我去看麦子你跟着干嘛?腿就那么不值钱呀?”
姚桂花想了想,说:“那我回去吧,呆在你家里就像坐大牢。”
王香草拉下脸来,呵斥一声:“破嘴,你家才是大牢呢!”边说边抬脚朝外走去。
姚桂花抿嘴笑着,抬手打理了一下头发,跟在王香草后头出了门。
王香草家一共才两块麦田,她先去后洼的小地块看了看,见麦子确实旱得不轻,叶稍都黄了,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再弯腰蹲下来,伸手扒了扒麦田里的土,哪里还扒得动呀,硬得就跟石头一般。
这眼看着到了麦子都已经拔节了,这时候再缺了水,那可就别指望抽穗了,抽不了穗,那收成个屁啊!
王香草心里焦急起来,起身朝四下里望了望,见东南角的大口井旁有人正在用水泵抽水浇地,就抬脚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是“小能人”高明堂。
说这个高明堂是个小能人,村里男女老少真就没几个不服气的。
他从来没跑出去打过工,在镇上租了一个门面房,开了一个洗头店,也不知道从哪儿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