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短根本没感觉出许坤有意思,深觉守在这里是献错了殷勤,抬腿就想跟着出去。
许坤回过头,鬼火冒,“你跟上来干什么?”
毛短无辜,“我是少爷的护卫不跟着您跟着谁?”
妄儿道,“傻啊,自然跟着姑娘去!上次害她受那么大伤,到现在都还没好,把少爷心疼得什么似的,这教训没吃够?”
许坤本就怒火万丈,听到这话连妄儿都不准跟了,“滚走!老子心情不好,都不许跟着!”
几个人缩成了鹌鹑,劝都不敢。
史秸烦躁又气闷,这个未婚夫暴躁易怒,除了一身武艺,并没有其他长处,也不知爷爷为何非要他做孙女婿。看在他救过她一命的份上,只能忍了诸多不可理解处,可他看着就讨厌,真是忍都忍不了。
“薄荷,你说这个许九真是大家出身吗。毫无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观念,也无彬彬君子风度,总是对着我做一副熟稔姿态,好像我们相处过很久似的。但其实满打满算,我们也不过见面几次,比陌生人就好了一点而已。嘴毒,自大狂妄,没有绅士风度。难道这个世界的男的都是这样?可爹不这样,大姐夫不这样,就连大伯,也给了大伯母尊重呀!”
薄荷歪头,“姑娘,你真不是失忆吗?以前你和少爷很熟悉呀,还曾经漂流海岛度过几个月,怎么是才见过几面?”
许坤恍然道,“哦,对哦,我居然把这个都忘了。”
薄荷摸摸史秸的额头,“姑娘,您真的没事吗?昨天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说了同样的话呀!”
史秸笑道,“我有什么事!这是我说的气话呀,这都听不懂。你这丫头,变通性连那个妄儿都不如!”
薄荷抚抚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您那个什么后遗症呢!”
等薄荷出去,史秸脸上沉了下来。她摸着头上的肿块,有些惊疑不定。怎么记忆好像出了混乱,明明只记得和许坤只见过几次面,可薄荷口中他们好像有生死交情。
昨晚说过今天重复,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思索了一会儿,提笔写了几个字,收在钱袋里。
雨越下越大,演变成暴雨倾盆。谷物灌浆的好时节,迎来了期盼已久的甘露。若无意外,今年又将是一个会获得丰收的好年度。
史秸心情好了些,想起地里的庄稼不由有些欣慰。又担心起百芳园,生怕那些花木禁不住,折损了好苗子。希望一切顺遂,别像她的婚事似的,恁地惹人心烦讨厌。
突然间归心似箭,奈何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家了。
大雨不光阻碍了他们的脚步,也阻碍了旁人的。
目光落在临窗对弈的那对男女身上,史秸心里闪过了一丝羡慕。
其实这样怡情养性岁月静好的关系,才是她真心渴盼的吧。
“好大的雨!”
史秸安静而立,瞅着闯进驿站大厅全身湿透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不防这荒郊野外居然出现一个美人,有一种碰到了山精女妖的刺激感。
忍不住口里花花,“美人,一个人?”
随从们悄无声息地去安排住宿,一个眼神都没给。显然,对主人的这副做派,他们习以为常。
史秸移开了视线。
公子哥只觉此女浓眉大眼似嗔似怒,平平扫过来,秋水明眸fēng_liú婉转,真是越看越有味道,“美人是哪里人,去向何方?”
史秸道:“询问之前,先报上自己来历。”
“不才金有财,小姐有礼了!”
这名字,取得可真直白易懂。
史秸道:“哦。”
随意应了,转身就走。
金有财跨前一步挡了道,手上折扇刷地一下打开,“小姐还没通告姓名来历呢。”
“我叫无名氏,来自于无名山,去往无名地。我答了,请问可以走了吗?”
金有财乐了,这种地方居然能遇到个带刺美人,倒是罕有,“别走嘛!我又没有恶意,向你打听打听这里的风土民情而已。”
“你问,我就非得答?”
金有财笑,“小姐生得爽朗明快,行事却小气。四海之内皆兄弟,交个朋友嘛。”
许坤从外头进来,一眼看到一男一女在廊下纠缠,不禁黑了脸。
史秸一看到许坤就上火,扭头就回了房间。
金有财还问许坤呢,“这是哪家的小姐,好生有趣,兄弟你认识吗?”
许坤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不认识!”
临近傍晚暴雨才停了下来。史秸的身体状况不适宜雨夜赶路,他们唯有等明天再出发了。
薄荷将自家的寝具拿出来重新铺陈上,“姑娘,累了吗?”
史秸疲惫地道,“嗯。我睡会儿。你别叫我!”
许坤推门进来,扔出个纸包,“给你买的!”
这是求和的意思了。
挑了事再求和,放鬼的是他,捉鬼的仍是他,这个两面派还有男子气概这种东西吗?
史秸浑身精力都用在吵架上了,这时是一个字都不想说,“放着吧。我困了。”
许坤没好气,“这是你喜欢的酥油泡螺,我专门骑马回城买的!”
“谢谢。请放着吧,我现在不饿。”
“是不是我买的不喜欢,旁人买的就喜欢了?”
“神经病!我累了,没空跟你吵架!”
“招蜂引蝶!我才出个门,你就招惹一个!什么眼光,你这样的悍妇也看得上!”
史秸感觉耳朵里有人蚊子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