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范思成和许进步在市委大院外不远处的一个小餐馆里对酌。
“你今天太冲动,进攻太猛了,你的仇人囤了很多地和房子?”许进步和范思成干了一杯酒后说。
“呵呵,老许,你实在让我太伤心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呢?公报私仇这种事,我不屑为。”范思成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的仇人有没有囤地囤房我不知道,但是我未来大舅哥却囤有地和房子。”
范思成直的不屑于公报私仇,不过,如果既利公又可以报仇的话,他一点都不介意出招。戴贵龙囤了一点点地不假,但是戴贵龙的眼很毒,他囤的地即使照去年平均房地价征收都不会亏钱。而且,他囤的不多,地价刚起的时候,范思成就告诉他不要囤了,并隐晦的告诉他到时候他会出招,因为老冤家方万同囤了不少地。
“那你为什么?真的是为了民众?”许进步觉得范思成现在的城府比他们初识的时候深沉了很多。
“难道不正常吗?我是农村苦出身,知道平头百姓对房子的执着。假如我们现在买贵了十块,那么卖给投资商变成了三十块,等投资商将房子建好发售,这十块就会变在了一百块。相反,我们现在压低十块,到发售的时候,最起码百姓们可以省五十块。”范思成顿了一下又说,“普通民众都是盲从的,现在他们被征收的时候希望卖得越高越好,但等他们要买回房子住的时候,希望越便宜越好。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这么矛盾的事都在他们身上发生,最后如果引发什么事件,买单的依然是政|府。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现在把价格压住呢?”
“其实,这个矛盾不能仅仅用价格去控制,但是,如果太多行政手段介入,又会让一些人鬼叫我们不安市场规律办事,说我们的市场不自由,你要知道,那些东西洋鬼子,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拆我们台搅乱我们的行动。”许进步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大而远,鬼子们确实无时不刻在找我们的茬,一旦找到一丁点事儿,就开动舆论机器轰炸,所以,作为党务工作者,许进步很多时候必须谨慎。
很多时候看到出台的一些法规或处理的一些事情,总让人觉得缩手缩脚了,不咸不淡,没有力度,没有魄力。其实,就是因为尽力在避免鬼子们找到攻击点。
“我觉得我们该做点事,比如换房,低价房,目的就是让被拆迁的人能用卖旧房子的钱,买回一个可安身的地方。我们不能因为怕被别人说什么,就让资本牵着鼻子走,民生问题,政|府必须有所作为,民生问题绝对不能完全依靠市场。”范思成很认真的说道。
“有些地方确实已开始建保障房,但是他们的购买条件很高。”许进步说。
“我说的和那个不一样,我说的是为了保证被征收拆迁的人能有地方住。目标人群跟那个不一样,不过,如果这样干的话,政|府应该有所作为,比如强制要求投资商建一些低价房,政|府补贴一点钱建一些低价房。总之,拆迁户的住房必须要有保证。如果像现在这样,我们只顾招商,只顾gdp,到时候那些拆迁户拿在手上拆迁款买不回房子,肯定出事。”范思成忧色甚重。
许进步闻言点头,这会儿才觉得,陈庭芳的这个计划虽然很不错,但是在拆迁户的安置上存在严重漏动,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后果很严重。
“你提的问题非常重要,明天的会议我会提出来,必须找到一个解决之道才能继续。”许进步端酒喝了一口说,“小子不错,现在看问题有深度,有广度了,只是性子还需要磨磨,你这样的性子在体制里混是要吃亏的,在学习的同时,你应该好好收收自己的性子。”
“知道了领导,来,敬你一杯,谢谢你的教导。”范思成知道许进步说的是内心话,是为他好的话,所以得谢他,虽然并不准备将自己磨成一个没有棱角的人。
一城一街一楼的所谓启动协调会连续开了三天,一共开了四场长时间会议才结束。从第二场会议开始,王志军便以项目小组副组长的身份参会,然而,范思成虽然现在只是项目小组成员,但是他的的议却是被接受最多的。
到会议结束的时候,不紧价格方案照他提出的,而且还通过了房换房地换房等保障拆迁户的措施。
不过,虽然范思成的提议都被接纳了,但却给自己拉了一堆的仇恨。因为他提出的任何一条提议或方案,都是和那些囤地囤房的人或准备投资或承接工程的人相关的,说白了就是,他提的任何提议,都是削减他们利益的,这等于在别人口中抢食,别人当然恨他了。
启动协调会开过之后,一城一街一楼项目正式启动,各部门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自己职权范围内的工作。范思成的工作当然就是招商引资了,不过,一城一街一楼这么大的项目,审批通过后,省内很多大投资商承建商都已得到消息,所以,范思成现在最忙的不是找商家,而是接待。
这小子把副组长的职务给推了,还是很有远见的,否则,那边担着个副组长的名头要处理协调事力,这边还要主持招商局的工作,最惨的是,基本上每天都要参与接待,天天迎来送往,吃喝自然少不了,喝的汗水都带酒味了。
冲一城一街一楼来的都是那些行业巨鳄,说实在的,如果可以范思成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一个县级市的招商局长,在这些大鳄面前,真的不值一提,所